他迟疑地喊了声:“客官?”
醉汉没回话。他看起来醉得不清,只把碎了的酒壶当做人,认真地问那半截瓷把手:“风止君的遗骨,可有人去殓了吗?”
风止君。
这三个字被抛出来时,喧闹声瞬间静止,众人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动作都顿住了。
各种复杂的视线猛然投射过来,几乎要将醉汉扎成筛子。
而醉汉恍若不闻,问完了就松开小二的手,扑通一声倒在桌上,片刻后鼾声顿起,睡得人事不知。
静默了片刻,有人轻声道:“司暮不是跟着跳下去了吗?”
有人开了头说话,众人很快又活泛起来,七嘴八舌地接了口:“是啊,风止君的师侄不是跟着跳下无归崖了吗?”
“风止君这般厉害,他的师侄想来也非同小可,大概早已将风止君遗骸带回宗门去了……”
众人回忆着大半年前那些可怕场景,纷纷摇头,庆幸中带着后怕。
大半年前,天道生变,降落无数灾祸。众人无力抵抗,人心惶惶,还以为要就此灭绝,结果飘渺宗的风止君谢清霁提剑站了出来。
第一剑破开无边黑暗,天边重现光明。
第二剑戾风静止,河川不再奔腾。
第三剑他直逼半成人形的天道,与之同坠无归崖。
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夸赞声在酒楼里此起彼伏。
“风止君舍身为尘世,大义之举,当值万世敬仰!”
“司暮不顾艰险,亲身跃悬崖,将风止君带回来,这等同门情谊,也值赞叹啊!”
“可不是呢……”
一片混乱中,有人茫然地啊了一声,挠了挠头,疑惑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