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2 / 2)

南北杂货 报纸糊墙 2433 字 20天前

“……”皇帝笑眯眯坐在龙榻之上听着。

“……”百官心中五味杂陈天人交战不知今夕是何夕。

“某日,铺子里来了一个小娘子,小娘子对那鹞鹇甚是新奇,于是便在那商铺门口进进出出走了六遍,听了六遍的欢迎光临。”

“待到第七遍之时,鹞鹇怒了,呼曰:“店家!有人在玩你的鸟!”

“哈哈哈哈哈!”

皇帝:“……”

群臣:“……”

“这笑话与罗用有甚相干?”过了一会儿,还是皇帝先缓了过来。

“言是这些笑话就是从那罗三郎处传来。”那人说道。

“哦,我倒是不知,罗爱卿竟还有此种才能。”皇帝笑曰。

群臣俱是不言,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被这个笑话这么一打岔,方才那些个关于罗用此人心机深沉罗用此人当防的言论,仿佛也跟着成了一场笑话一般。

于是今日这一场早朝,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散了,皇帝这回显然是要站罗用那一边了。

还有那徐茂公,听闻他与罗用素无往来,不曾想今日竟会为那罗用出头,再看这朝堂之上……想要除掉罗用这个人,以后只怕是越来越难了。

第281章 茶叶买卖

政治斗争就是一场漫长而又持久的拉锯战,尤其是对于那些树大根深的士族大家来说。

罗用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这些大佬面前不堪一击,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和积累,他也渐渐在这个时代扎下根来。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很弱小,却也不是谁人都能轻易拔得起。

上一次罗用之所以会被人弄出京城,与其说是被朝堂背弃,倒不如说是一场政治上的妥协。

罗用这些年的作为,到底还是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因为经商一事被发配边疆,那也算是依照朝廷法度做出的处理,但是如果真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话,那就超出了很多人心里能够容忍的底线。

徐茂公本名徐世勣,乃是瓦岗寨出身,少年时便跟随翟让起兵,后来李密加入瓦岗寨,当了大当家,翟让退居二位,因为一些内部矛盾,李密最终还是在一场宴会中除掉了翟让,听闻在那一日,徐世勣险些丧命,还是王伯当救了他一命。

那时候徐世勣还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李密要除翟让,他因何会险些丧命,说起来,大抵还是因为站队问题。

后来李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去投奔徐世勣。

但是最后徐世勣投唐的时候,当时他手底下的那些部众,以及自己当时所占地盘,都没有直接以自己的名义献上去,而是写信给李密,让李密去献。

徐世勣此举赢得了唐高祖李渊很大的好感,说他是一名纯臣。至于他究竟是因为忠义才这么做,还是一种策略,那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那些年南征北战,徐世勣这个人最终能上凌烟阁,相对于某些帝王心腹左膀右臂来说,他的地位纯粹就是用战功堆叠出来的。

徐世勣为人并不莽撞,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平日里大抵就是奉行一个明哲保身,朝中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他也不爱管,而那些人轻易也不会来碰他这一块硬茬,如此也算相安无事。

这一次徐世勣之所以会在朝堂之上说那一番话,大抵也是动了怒气。像他这种不轻易掺合到朝堂之争的人物都表态了,再加上皇帝这一次的立场也比较明确,那些人看着风向不对,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父亲。”眉目俊逸的年轻人站在书房外,往屋里头望了望。

“阿茅啊,快进来。”中年男人笑着招手,他这儿子近来也是长进多了,老爹心里高兴,连称呼都变了,以前要不是语重心长唤他“以茅”,就是暴跳如雷连名带姓喊他“白以茅”。

“听闻今日早朝,又有人攀扯罗家。”白以茅进屋后,在他老爹对面的木榻上坐好,说道。

“无碍,他们一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朝中不少肖小,整日就如野狗一般,瞅着机会就要扑上来咬人,能踹就踹能躲就躲便是,真要整日与那些人一般计较,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听闻今日徐茂公站出来说话了?”白以茅问道。

“徐茂公倒是其次。”白老爹挥了挥蒲扇,言道:“还是三郎这一招自秽之计使得好。”

“自秽?”白以茅不解,讲那几个黄段子就算是自秽了?

“小孩子不懂,你还得多学多看。”有些话讲得太明了也是不好,万一年轻人没轻没重再拿到外面去说。

“我与罗助教差不多大。”白以茅也很不喜欢老被人当小孩子看待。

他现在还管罗用叫罗助教,虽然罗用现在已不是太学助教,但是长安城中还有很多人是这么称呼他的,当然也有叫他罗县令的,但凡那么叫的,多少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也知自己与他差不多大。”一说这个,白老爹就来气,别人家小孩这么大都能独当一面了,他家这小子最近稍稍勤奋些许,他这个当爹的就高兴得跟捡了钱一般,真是比不得啊,比不得……

“……”白以茅暗恨自己嘴贱,没事拿自己跟那棺材板儿比什么。

罗棺材板儿:……我是两世为人我会跟你说吗?

眼瞅着自家老爹又要开训,白以茅连忙溜了,跑他二叔那里,找白二叔给他解惑。

白二叔倒不像他兄长那般讳莫如深,孩子也大了,该知道的早晚都要让他们知道。

白二叔对白以茅说道:“你说那身居高位之人,是更喜欢一个德高望重人人景仰之辈,还是一个会讲市井笑话的能臣干吏?”

“!”白以茅被这个答案惊得睁大了眼睛,他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没生出过这一类的想法,那罗用年纪轻轻,竟然就懂得如此算计?

“罗助教虽无家学,却也懂得揣测人心,韬光养晦,然,此亦其次。”白二叔对自家侄儿说道:“此人知小道,却不入小道,胸有大智慧,年纪轻轻便能如此广结善缘,又有治世之才,容人之量,此世间难得也。”

……

数日之后,朝中又有人想要重提白酒之事,那人胆子小,圣人不过是烦躁地挥了两下衣袖,他便不敢再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