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呜咽咽地哭着,他的热吻从她唇边一寸寸下滑,一直滑到她弧度清晰的锁骨。
“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她闭上眼睛沉浸在黑暗里,感受着他无声的安抚,却不知怎的,越来越慌。
于是她又说:“你别离开我……这些天你哪儿也不许去,我没办法自己看那些出现新的五色石的邮件……”
“小拾。”楚潇的唇摩挲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很含糊的声音顿了半秒又续上,“我永远爱你。”
话音未落,他蓦然感觉到自己眼眶泛热,他便匆忙扭头,待得将眼泪克制住,才又再继续问她。
他身上也出现了符文,这让他怎么同她说呢。
她在外人面前无比坚强,所有的脆弱都放在了他面前。
他不怕死,不怕不能转生的彻底地死去。可是,她怎么办。
“小拾。”他模糊的声音再度从带着沙痒的亲吻间响起,微微的颤意里,深藏着某种眷恋,“小拾你要坚强。”
他顿了顿,又说:“我很担心你。”
祝小拾还在哭着,同时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感受到他干燥发热的手抚向她的腿间,整个人以一种别具侵略性的姿态箍住了她,下一秒,意料之中的进攻就噎住了她的哭声。
祝小拾哽咽着,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
“任何时候,都要努力地好好活着。”楚潇的声音变得干哑,还在轻轻地开解她,“该离开的人总会离开,你的难过……不能让他们回来,只会让他们无法安宁。”
“嗯……”她用力点点头,他的手温柔地撩开她被汗水泪水贴在脸上的头发,轻吁着气一笑:“我爱你。”
“我也爱你。”祝小拾迎接着他再度落下来的吻,心里在巨大的难过中,竭尽所能地安慰自己,至少还有他。
至少还有他,还好还有他。
她有点自私地在想,只要有他,别的就都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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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时间,匆匆而过。祝小拾在凌晨的时候发觉楚潇在发烧,楚潇便感觉到她起床给他倒热水、又喂他吃了两片退烧药。
那退烧药大概有助眠的效果,他一转眼就又睡了过去,睡得十分的沉。
再睁眼时,祝小拾不在旁边。他高烧未褪尽的迷糊,在意识到自己的胳膊压在被子外时,被猛然驱散。
他发僵地缓着气,低眼紧盯着左臂上那枚符文,暗暗希望自己是在小拾起床出去后才把胳膊放到了外面。
平常都是他起得早。可他怎么忘了,克雷尔说过,符文刚出现时,会发高烧。
楚潇穿上衣服,静了会儿神,推门出了卧房。
家里十分安静,貔貅还在隔壁的卧房睡着,楚潇路过门口时放轻了脚步,避免打搅它。
直至走到客厅,他才开口:“小苗。”
伏在沙发靠背上舔毛的猫咪蹿下,登时化作人形,她伸了个懒腰:“早啊楚总。”
“小拾呢?”楚潇问她。
小苗滞了滞:“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哭着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大概七点多,买了些菜,现在在厨房。”
小苗说着,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楚潇看去,听到厨房里依稀有烹炒的声音。
他定了口气,走向厨房。但门锁着,从外面拧不开。
他于是想敲门,但手还没落下,又停住;他又想让小苗去找钥匙,可不知怎的,也莫名地退缩了。
在他拿定主意之前,眼前的门蓦地打了开来。
端着一大盘三明治和煎培根的祝小拾脚下一停,又低着眼继续往前走:“醒了?吃饭了。”
平常都是他或者小苗做饭,因为她厨艺跟他们实在不能比,也就会做点三明治之类的简餐,完全没有让她下厨的必要。
楚潇呼吸窒住,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去:“小拾,你听我说……”
祝小拾正将盘子放到餐桌上,听见声音没回头,却很平淡地开了口:“什么时候出现的?”
“……昨晚,洗澡的时候。”楚潇说着,她已经坐下了。他便也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她眼下一片乌青,眼睛里的血丝重得不正常,眼周还明显地肿着,是没睡过又大哭过的样子。
楚潇看着她说不出话,安静了良久才再度开口:“小拾我……”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酒店的宴会上,你西装笔挺的样子好看极了。”祝小拾突然回忆起了初见,楚潇于是停住了声音。
她抬眼看着他:“第二次,是在同一个晚上。你追我到十三陵,在山上现了原型。当时我觉得特别吓人,因为这么大的怪兽,此前我只在电影里见过。”
她说着,泛白的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弥漫起了那么一点儿笑,楚潇艰难地也笑了一声。
“第三次,是在妖务部。他们为了降低你的杀伤力,让你脱水,你当时的情况……惨不忍睹。”她的声音一顿,双眸好似在认真地欣赏着他,“但在他们把你吊回去的时候,你吹了声口哨,对我说谢谢。玩世不恭,又无所畏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一下子叹出来:“那三次之后,我曾自以为了解了你所有的样子。但之后的一年多里,我发现那点了解根本什么也不是。”
尾音里,她的口气变得有些生硬。楚潇于是一刹间慌神,不由自主地又想要开口解释。
但这回,她及时抬手制止了他的声音,连一个字都没让他说。
她悠然地又说了下去:“你骁勇善战,你爱憎分明。你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你或许并不算神,但在大多数人眼里,你是神一样的存在。”她笑了一声,继而摇起了头,“而我在你眼里,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