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时自己与母亲一起从父亲的书房走了出去后,母亲立即拉扯着自己来到了她的祥瑞院,“跪下。”母亲当即就对自己说了这话。
自己还在疑惑之际,母亲就痛心地对自己道:“玉欣啊玉欣,娘往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叫你做事情要么就不做,要么做了就不要留下痕迹,你怎的那么不小心就将你的随身之物留在了襄平王世子的身上?他现在被人无端发现死在了皇宫后花园的池塘里,襄平王今天之所以上门,就是要找你讨个说法的,好在这事现在终于过去了,要是这事襄平王还要当真追查下去的话,你叫娘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襄平王今天是上门向女儿讨还公道的?襄平王世子死了?”玉欣不太相信地嘀咕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会这样子的?襄平王世子怎么会死的?究竟是谁杀的他?自己的随身之物是怎么会在他身上的?
“欣儿,你老实告诉娘,你究竟有没有杀这襄平王世子或是说你有没有与人合谋杀了他?”李氏吞吞吐吐地问了这话,玉欣刚才在候爷书房的回答与表现实在是令自己原本一直都相信她的心也顿时变得犹豫起来,莫非这襄平王世子当真是玉欣与人一起合谋杀死的?要不她刚才在候爷的书房时为什么要撒谎,这事她原本可以不撒谎的。
“娘,你也不相信女儿吗?女儿岂是那种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又岂会轻易杀了这襄平王世子,何况,他与女儿又无冤无仇的。”说这话时,玉欣也急了起来,真担心母亲也跟着不相信自己,到时候自己可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玉欣,不是娘不相信你,只是这襄平王世子如今的确是死了,而你的随身之物又在他的身上,这事让任何人听了,都不会相信你与此事没有关系的。”李氏语重心长地对玉欣道,她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这襄平王世子如今的确是死了,玉欣的随身之物又在他身上,这事无论让谁听了,谁都会以为她绝对与这事脱不了关系的,就连自己刚才都对她产生了一丝的怀疑,更何况是旁的人。
玉欣一下子也有点被吓到了,她往日再是精明,此时听了这话,再细细地回想了这一连串的事后,也不禁觉得了一种后怕,自己的随身之物在这襄平王世子的身上,要是襄平王当时决意要追究的话,自己可绝对是脱不了关系的,好在这襄平王最终没有追究,只是这襄平王最后为什么不追究了呢?他的手上此时明明是有着有力证据的,就算是到了刚才,他也没有说起要归还自己的随身之物,父母自然也是不敢叫他归还的,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他手上有着如此有力的证据,却没有对自己继续追究下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己的随身之物究竟是怎么会在襄平王世子身上的?襄平王世子又是如何死的?自己在襄平王世子跑了出去后,的确没有再接触过襄平王世子,接触过这襄平王世子的人除了秋月外应该就只有玉岚了,这两人都是极其容易接近自己的人,莫非是这两人中的一人把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到了襄平王世子的身上。秋月看来是没有这种可能做此事的,当自己与她一起出去时,自己的随身之物都还在自个的身上,当自己对着烟儿说父亲送自己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的时候,自己也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袖口的,那时候,这翡翠玉簪子都还在呢?
这玉簪子不见的时候,大抵是那个时候,对了,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了,那时候自己与烟儿率先走到了假山的近旁,自己朦朦胧胧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心内大喜,不想这个时候,玉岚向自己撞了过来,自己当时也只以为她只是随意撞了自己那么一下而已,心里全都被她即将要被襄平王世子侮辱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就是到了最后,自己也没有发现这玉簪子与丝帕不见了,自己被人敲昏后,与秦王发生了关系,也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些随身之物不见了,直到宴会当晚回来卸妆时,这才发现这些随身之物不见了,自己当时也是惊慌的,以为自己一不小心丢到那里去了,不想最后却是在这襄平王世子的身上发现了这些东西,看来,这事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自己的了,而当时碰过自己身子的人就只有箫玉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敲晕自己的人,但是,敲晕自己的人如果想要自己死的话,当时完全有可能直接杀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大费周折如此陷害自己,看来这敲晕自己的人就绝不可能是嫁祸给自己的人了,如果不是此人的话,那就只能是箫玉岚了,只有她当时近过自己的身,并且她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接触这襄平王世子的人,想着,玉欣的心里划过一股了然,看来,陷害自己的这个人八成是箫玉岚了,杀了襄平王世子的人也完全有可能是她。
玉欣从李氏的屋里走出去后,实在是压不下心中的这口怒气,便直接气恼地进去寻找玉岚了,她进来后,下人自是要进去禀告的,只是她当时等不及下人的禀告,便迫不及待地进来了,下人也不敢拦她,这就是玉岚与烟儿还在说着话时,就见玉欣冲了进来的原因。
对于玉欣说自己相当明白的事情,玉岚只冷笑了两声,并不回答,玉欣又再次发怒起来,此时居然一反常态地不顾及她往日的大家闺秀风范了,直接就怒气冲冲地对着玉岚质问,“你说,是不是你陷害我的?是不是你往钱世子身上放了我的随身之物?”
“姐姐,妹妹发现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玉岚拍了拍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挥挥手让烟儿下去后,眼睛直视起玉欣,“姐姐,这里可是我的梨花院,容不得你来此撒野,你说父亲与祖母要是看到了你现在的这一番样子,心里还不定如何想呢?”
“你……”玉欣更加气恼了,但还是不得不极力压住自己的怒火,父亲与老太太最见不得的就是她们姐妹相残,要是他们当中的一人见到自己现在怒气冲冲地质问玉岚的话,无论自己是对还是错,她们自都是不太高兴的,他们要的是府里的和气,是她们姐妹的同心合力,想着,玉欣最终不得不无奈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好声好气地问玉岚,“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姐姐,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一些什么了,我为什么要陷害你,这话不是应该妹妹反过来问姐姐的吗?”玉岚一脸好笑地望着玉欣,贼喊捉贼,这世界当真是反了。
“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要偷我的东西放到钱世子的身上?”玉欣终是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再次出声质问起来。
“姐姐,妹妹实在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妹妹与姐姐自幼感情深厚,姐姐又一向都对妹妹爱护有加,你说妹妹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姐姐,你说对吗?”玉岚似笑非笑地睇了玉欣一眼,呵呵,这箫玉欣可真是够虚伪的,明明是她要陷害自己,自己为了摆脱困境,这才随手处理掉的麻烦,却被她说成了自己要陷害她,她既然要演戏,自己就陪她演个够吧!
“你说,钱世子身上的丝帕与翡翠玉簪子如果不是你放的话,还能是谁放的?”玉欣见玉岚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愿意承认这事的表情,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加高涨了,明明是她陷害的自己,如果不是她把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身上的话,那还会有谁。
“姐姐,你说这话可当真是要讲良心的,姐姐哪只眼睛看见妹妹将姐姐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的身上了,刚才在父亲的书房中,姐姐不是说没有见过钱世子吗?这会怎么又看见妹妹将姐姐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的身上了?”玉岚一脸的疑惑不解,玉欣在父亲的书房时都当场对着那么多的人说她没有见过钱世子了,又岂会见到自己将她的随身之物放到钱世子的身上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不用狡辩了,你自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玉欣怒斥道,眼睛望着玉岚时,似要立即就喷出一股火来将她燃烧殆尽。
“姐姐,你说这话,妹妹实在是不明白啊!请恕妹妹愚笨,实在是没有办法弄清楚姐姐在说什么?”玉岚轻笑道,还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神情。
“你会不知道?最后接触过这钱世子的人除了你之外绝对不会有别人。”玉欣一脸肯定地道,自己当时是与这钱世子约好了的,一旦自己将这箫玉岚带到假山后,自己就随之离开,钱世子再出来羞辱她,这当中,自己的计划一点都没有出错,自己当时也确实见到了这钱世子的影子,虽说没有直接与他本人见面,玉岚后来无疑是见过这钱世子的,但她最后却平安地回到了招待麒麟国来使的宴席上,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整个过程中她究竟对钱世子做了什么?
“姐姐是如何知道这最后接触钱世子的人是妹妹的?妹妹当时都是与姐姐在一起的,姐姐拐个弯不见了人影后,妹妹便在一旁焦急地寻找了起来,哪里会那么巧就见到这钱世子,姐姐,你说对吗?”玉岚再次似笑非笑地睇了玉欣一眼,你以为老娘当真不知道你的诡计吗?你还要跟老娘装,装啊,你倒是装啊!老娘就不信逼不出你心里的话。
“我当时明明……”说到这里,玉欣倏地住了口,脸色开始警惕起来,糟糕,自己一怒之下,差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脱出了,幸好,幸好自己还来得及收刹,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姐姐当时明明怎么了?莫非姐姐当时与这钱世子约好了,让他来见岚儿吗?哦,对了,钱世子自宴会上跑了出去,岚儿见到姐姐的丫鬟秋月也小跑着出去了,姐姐,你说,你说当时会不会是这秋月将你的随身之物偷了出去放在钱世子的身上了,毕竟妹妹与姐姐一起去方便时,姐姐可是说过自己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的,当时妹妹还叫烟儿替姐姐去寻找了呢!”玉岚一脸的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神情认真起来,似乎事情就该是这样。
玉欣一时间也呆住了,事实明明是这箫玉岚将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在了钱世子的身上,现在却被她乱扯了一通,说是秋月偷了自己的随身之物跑出去放在了钱世子的身上,要不是自己当时吩咐烟儿去替自己寻找翡翠簪子时细心查看一番这袖口的话,还当真是要被她这一番话蒙混过去了,依当时的情景来看,这最后接触钱世子的人必是玉岚,而最容易接触自己身的人又是她,看来当时无疑是她将自己的随身之物放在了这钱世子的身上,钱世子的死现在看来八成是与她脱不了关系的,只是这事自己虽然知道了,却是一时间奈何不了她的,自己一旦将这事说了出去的话,自己设计陷害她的事也会被随之抖了出来,她并不是一个蠢笨的人,未必想不到那件事是自己做的,所以也才会那么有恃无恐地栽赃陷害自己,因为她也清楚地知道,就算是她真的杀了那钱世子,自己也是不会也不敢把她曾经见过钱世子的事说出去的,因为毕竟是自己陷害她在先,自己到时候一旦把她见过钱世子的事说了出去的话,众人就会疑惑起来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事的,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查问原因,这必定会追查出来自己陷害她的事,一旦这事被人抖了出来的话,恐怕到时候连父亲都会放弃自己了,唯今之计,自己也只有忍下这口气了,想到这里,玉欣的脸色顷刻间又变得平静下来,“妹妹,也许姐姐刚才当真是怪错你了,妹妹自幼就与姐姐感情深厚,又岂会陷害姐姐,都是姐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妹妹可会原谅姐姐一时的口误。”
你是口误吗?这话真好笑,要不是你现在抓不到我把柄的话,你刚才所说的话就不是口误,而是事实了,箫玉欣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吗?你可不要把每个人都当傻子,把自己当聪明人,玉岚在心里嘀咕开了,但面上,她还是一脸亲切地对着玉欣道,“姐姐,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说我们姐妹俩自幼感情深厚了,妹妹又岂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责怪姐姐,姐姐记得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就好了,妹妹是对这事无所谓的了,但是这事一旦传到了父亲与祖母的耳中,终归是不好的,姐姐,你说,对吗?”
“妹妹说的是,姐姐受教了。”玉欣的心里恨得要命,但面上,还是不得不亲热地与玉岚套好关系,自己的这个妹妹可不是一个傻子,自己最近与她过招,总是会败给她,看来自己以后还当真是要小心对付她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动她的好。
“难得姐姐肯虚心听妹妹说话,妹妹这心里当真是非常感动,要是父亲与祖母看见我们两人这样和和睦睦的话,内心必定会大慰,姐姐,你说对吗?”玉岚上前亲热地挽起玉欣的手臂,笑意盈盈地望着玉欣,一副我们就是好姐妹的幸福神情。
玉欣只觉得自己的心里都要呕吐了,自己虚伪就算了,没有想到这箫玉岚竟然比自己还要虚伪,这脸皮比自己还要厚,见过脸皮厚的,见过虚伪的,没有见过脸皮比她更厚,人比她更虚伪的了,此刻觉得自己实在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便用手轻轻地把玉岚刚才挽着自己的手臂拿开,浅笑着道:“妹妹,姐姐这还有点事要办,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说这话时,玉欣一脸的亲切,仿佛她与玉岚当真是一对自幼就感情深厚的好姐妹。
“姐姐,你还有事要办的吗?刚才怎么不见你说?”玉岚疑惑地问道,随之用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都怪妹妹,一时间见到姐姐就忘了形,姐姐既然还有事要办,妹妹这就不耽搁姐姐了,但是妹妹还是要让姐姐知道,姐姐是永远都不会打扰到妹妹的,姐姐要来的话,妹妹是什么时候都欢迎的?我们姐妹之间,又那里来的打扰?姐姐,你说妹妹这话说得对吗?”玉岚也与玉欣打起了太极,你既然要全心扮演这好姐姐的角色,那妹妹这就陪着你一起演吧,玉岚的心里连连冷笑,好姐妹的戏码,演起来,我也未必比你差。
“妹妹,你说这话实在是太对了,我们是好姐妹,姐姐来妹妹这里玩,又那里来的打扰,实在是姐姐今天还有事要办,这事丝毫耽搁不得,姐姐这就回去了,妹妹不要送了。”话落,玉欣便笑意盈盈地向玉岚告辞回去了。
玉岚望着她疾步往外走的身影,似乎身后有鬼追她那样,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和老娘比虚伪?老娘在黑道上与人虚伪地周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玉欣回去后,烟儿这才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二小姐,大小姐刚才的样子好可怕啊!”
“没事,她只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玉欣安慰似地拍了拍烟儿的手,露出了个暖人心扉的笑容,烟儿又再次被玉岚的美怔住了,嘴里嘀咕着,“二小姐,你真美。”
玉岚只得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心里嘀咕起来,自己现今有了这样一副美貌,无论是在这现代还是古代,看来都是比较吃香的,可是这于自己来说,却是无端的烦恼,无故招惹来一帮苍蝇,但她也只是在心里倏地响起这种郁闷的念头而已,转眼又将这股不利于己情绪的念头给消了下去,开始与烟儿说笑起来,只是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烟儿又疑惑起来,“二小姐,你说大小姐今天奇怪不奇怪?她怎么会一进门就说你好手段的,好像你当真对她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玉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巧妙性地转移到了其它话题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打算过将自己杀害钱世子的事告诉她,她怕吓到她,因为在她的意识中,烟儿本质还是善良的,只以为像这样与人斗斗下去,斗赢对方就无事了,但对于自己来说却不是,自己对待任何触犯到自己底线的人,那是绝对不会轻饶的,就如这钱金宝一样,他因为触犯到了自己的底线,所以自己是绝不会容许这人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就是自己的原则。
自己也只是叫烟儿留意襄平王有没有上门的事而已,也没有对她细说为什么要留意襄平王上门的事,她并不笨,也许已经从襄平王的上门中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无论她有没有猜到什么,自己都是不会告诉她事情真相的,她知道得越多,有时候对她的伤害就可能越大,这襄平王看着不似没有脑子的人,他现在也许还在按着自己所给他设定的线路走下去,但不能担保他有一天不发现这事的真相,一旦有一天,他怀疑起了他儿子是被自己杀害的,他一时间对付不了自己,首当其冲要对付的人就会是烟儿,烟儿又没有什么凭借,自己不对她说这事,其实是为她好。
玉岚转移开话题后,烟儿也聪明地没有再问起,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二小姐有些事没有对她说,必是不愿意让她知道,或是为了保护她,两人又再次说起了话,不知不觉中,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之后倒是没有人再来打扰过玉岚。
第二天,玉岚又在摆弄她的小人儿,这次进来打扰她并向她禀告事情的却不再是烟儿,而变成了秦妈,“二小姐,外面的人现在都传遍了,周王将要娶这麒麟国的朝阳公主了,皇上也一早就颁下了让他们结婚的圣旨。”说这话时,秦妈不放过玉岚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二小姐眼看着就要及笄了,但她却与晋王退了婚,上次靖王过来后,她又当场拒绝了她,现在对她存有好感的几位王爷都相继要结婚了,也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打算她婚姻大事的,难道她心中的人当真是这蜀王,想到蜀王中了春药那晚,二小姐与他之间的互动,秦妈的眉头不禁就皱了起来。
“哦。”玉岚的手停顿了一下,随之又认真地给小人儿扎起了针,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似的。
秦妈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一声,眼看着二小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及笄了,现今却还没有看对眼的人,这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她却愣是一个个地都辞掉了,难道她的婚姻到时候真要由着老太太她们替她做主吗?这孩子,历来对什么事都上心,为什么唯独对自己的这件终生大事都不上心呢?
“二小姐,眼看着你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及笄了,难道你真的在等着老太太替你安排一门合适的婚姻吗?”秦妈再次问了出来,内心里,她清楚地知道玉岚并不喜欢别人问她此类的问题,但她实在是过于担忧她年幼不懂事,白白耽误了自个,周王与靖王都是多好的一个人啊!自己看着这两人也是挺满意的,不想,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劝二小姐接受这周王,他转眼就要结婚了,好在这靖王爷现在已经与玉欣退了婚,自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二小姐试着接纳他了,那么好的一个人,对她又痴心一片的,这蜀王再是好,也绝不会是她的良配,这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那是随时都要掉脑袋的人,自己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往那火坑里跳。
玉岚这时终于舍得抬起她的头了,她将小人儿放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后,便用手拢了拢自己如云烟般的发丝,轻皱了一下眉头,“奶娘,你别再为岚儿苦恼这件事了,岚儿的心中自有打算。”
“岚儿,奶娘知道你现在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奶娘了,但是你可否告知一下奶娘,你心里的打算,也好让奶娘的心中有个底。”秦妈不太放心地问道,心里无端升出了一股儿大不由娘的无力感。
玉岚没有吭声,她一时间也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是心里总是会模模糊糊地想到一个人,每次一想到那个人时,心里就会划过一股异样的感觉,那人不太爱说话,但总是不声不响地替自己做了许多的事,那人对自己说,如果自己不愿意的话,他愿意再等自己,只要自己一回头,随时都可以看得到他的身影,想着他对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她就总会觉得一直都在阴暗着的心仿如有一角开始融化了,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每次一想到他的这些话语,她还是会觉得心里甜甜的,想着,她突然就觉得烦躁起来,原本平静无波的心里也起了一丝的波澜,“奶娘,关于我快要及笄的事,你别担心了,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操纵我命运的,你只需保重自个的身子就好,岚儿将来还需要你呢,岚儿将来的孩子也还要你来照顾呢。”说最后一句话时,玉岚的脸微微有些发燥,自己怎么无缘无故的就说起了这句话,这真不像是往日的自己。
秦妈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二小姐,这么说,你是有中意的人了?”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眼前不自觉就浮现起了他的身影,突然间就有种想见见他的欲望,“奶娘,我出去走一下,你不用陪着我了,叫烟儿陪我出去就可以了。”
秦妈的欣喜一下子就挂在了脸上,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玉岚,“二小姐,都这个时辰了,你还要去哪里?”秦妈说这话其实是想提醒她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如果不是非常必要的话就不要出去了。
玉岚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随之就把话接了下去,“翠烟阁的账目到期收上来了,我过去核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