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你就这么想要了喔?”他轻笑起来,“这次是打算去跟哪个男人幽会?你又想要去诱惑谁?”他的指尖隔着衣物揉捏其中一只可怜的小红豆,甚至恶意地将它往外扯,绵软富有弹性的乳肉随之也被拉扯起一些。敏感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被各种玩弄,少女娇喘不已,疼痛又令她的眸中腾起雾气,直到聚成泪珠从眼角渗出,沾湿了周边的细嫩肌肤。
“不……不是。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便出来得很急。”这一次,她倒是真的没有说谎,她急切地辩解,无措的神色激起少年更加兴致勃勃地玩弄。臀部和胸前的饱满部分被同时大幅度地揉动,仅剩的理智告诫她应该停止这种行为,然而身体内被催动的情欲却诱使她翘起臀全然接受少年的爱抚,胸口柔软的雪团顶起薄薄的衣衫转悠起伏,有着无法言喻的糜浪之感。
“啊,原来是这样。我很感动呢。”他露出笑容,显得那般灿烂,一如初逢之际给予她的印象——干净澄澈如青空碧海般的少年。他的唇又贴近她的脸颊,温柔地将她的泪水全部吻去。
然而下一秒他话锋忽转,便一把掀开了她的t恤,手指在乳晕上轻松打转,激起她一阵颤栗。“你急什么呢?这么渴望我吗?想要我把你搞到爽?”
“唔……不……”
她轻唤出声,眼里春水一片,楚楚可怜。现在只要一有人经过,就会被看见这幅羞耻的模样。外套敞开,衣服被掀起,只剩下两团光溜溜的雪乳,被打刀少年亲吻,被柔软的舌头亵玩,看上去显得淫乱无比。
可她却无力推开他,浑身软绵绵的,理智近乎烧断的她就宛若一只被支配的提线木偶,迎合他的动作挺起胸部,将充斥着淫媚的诱惑力的美味肉体奉于他口中。他舔得相当仔细,从雪团中间开始,舌尖扫过细腻的肌肤,似乎不愿意放过每一寸美好。他在她浅粉的乳晕流连,使得上面沾满了唾液,反射出迷人的银色光芒。当他的舌尖覆上她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被人采撷的、成熟到发胀的红豆时,她终于发出一声舒爽的长长叹息。
“很喜欢被我这样玩弄呢。”他再次用舌尖挑逗,使得娇艳欲滴的乳珠来回颤动,娇弱可爱的模样地让人恨不得一口吞咬下去。
“嗯……”她夹进了双腿,大腿深处不自觉地摩擦,希望缓解空虚幽口的燥热。一边伸手抓住了身前少年的头发,侧身将另一边被冷落的蓓蕾送入他面前,她的眼神媚得如同能溢出水来,口中不自觉呢喃着暧昧的低语:“这边……也要……”
看着少女已经完全沦陷于他的掌控之中,安定再次满意地笑了。他恶作剧般地用手指在蓓蕾上弹了一下,诱导着问她:“要我干什么?”
她的面上已是如烟霞般的绯红,眼眸迷离,下意识地回答:“舔一舔,我好难受。”
“是,我的主人。”
他将光滑绵软的雪乳高高托起,在掌中使劲捏弄,她因疼痛而蹙眉呻吟。接着他开始像方才那般舔舐她的乳尖,时而轻轻扫过,时而覆盖按压,敏感的身体连这种程度的玩弄都经受不起,她难耐地摆动头部,喉间发出低低的哼声,幽口里的淫水一阵一阵流出。
他感到自己炽热的刃身已经快忍到了极限。于是他将她的内裤扯得更下,可以摸到自蜜穴而出的汁水把整个大腿根都染得湿乎乎的。他将两根手指刺进去,温热的肉壁便很快吸住了外来入侵物。
“是不是很想要……想要的快发疯了呢?”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幽暗,“想要的话,就求我。”
他的手指在花径里进进出出,她不禁上下扭动身体,好让指头能够更加贴合深入地摩擦湿滑酥痒的嫩肉。看见她勃然情动,无论是面上迷醉的神色还是摆动着的体态都显得如此淫荡,他勾唇一笑,忽然把手指全部抽出来。
“求我。”他再次重复。
身体仿似一下被抽空了一块,空洞的体内急切地寻求填补完整。她小声低语,几乎细不可闻,“求求你把肉棒塞进我的小穴里……”
“再大声些啊,我听不见呢,小猫咪。”他催促道。
“求求你……把肉棒塞进我的小穴里!”
不顾一切地说出毫无羞耻的话,下一刻她便如愿以偿。他把她的内裤扯到脚底从脚下褪出,然后抱住她的腰,将她压在木梁上固定好姿势,右手抬起她的一只腿,使得幽口大大张开,他扶住刃身用顶端在她粉嫩脆弱的肉粒上磨蹭了几下,然后猛的捅入甬道深处。
整根没入又整根抽出,摇晃的囊袋拍打着穴口周围的嫩肉,渗出的爱液将彼此都沾染得湿答答。“真神奇呢,咬得我好紧啊,就快要被你夹断了……好舒服,真想一直这样干你……”他一边律动,感受到她体内令人疯狂的收缩与挤压,嗓音因情欲而变得越看越嘶哑,“主人,我是爱着你的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果然就能忘掉一切呢……”
她一愣,然后闭上眼,泪便顺着她的面颊往下坠。
在获得放纵快意的最后,她的身体如潮涌般泄出爱欲的甜美汁液。于是她如此说。
“我也爱着你。”
第十三章
镰仓的风带着几分凛冽之意吹在脸上,又卷起一地尘沙向天地间散去。地上躺着巨大而扭曲的尸骸,斑驳的血迹仍是新鲜的。
一期一振神情肃然地立于战场之上,原本整齐的衣衫也变得有些凌乱。他利落地收回刀鞘,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已有半数受了中伤,刀装亦所剩无几。
他眼中现出自责与懊丧混杂的情绪,说道:“今日的战斗到此为止,现在立即回城。”
陆奥守吉行对他的决定感到诧异,他知道一期一振在战场上的作风素来严格,对于执行任务有着异于常人的认真,于是他说:“就这样回去?任务还没有完成吧?”
太郎太刀说:“不必在意我的伤势,我还可以继续战斗。”
“主人也说过,没必要搞到陷入危险的程度。”一期一振坚持道,“总之造成现在的局面是我的过失,我向大家致歉。”
“嘛,怎么能说是你的错呢,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啊。”大大咧咧的陆奥守拍了拍他的肩,“说来今天的运气真是差得不得了呢,出阵那么多次,还没有遇到连续碰上检非违使的时候。既然这是队长你已经这么决定了,那我们遵守就是了。”
其他人也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今日的战斗便早早告终。回到本丸以后,一期一振将受伤的队友送往手入室接受治疗,之后便走向了通往天守阁的路。
他一路上都在反省,回想着刚刚使用的战术,检非的作战方式等等。不论同僚如何劝慰,一向自律的他都难以原谅自己,虽然今日的挫败的确有运气不佳的因素在,但倘若不是他在侦查方面的失误,也不会让队员们落入不利的境地。他想,等见到审神者,要为没有完成任务而向她认错才行。虽然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并不会责怪他。于是他心里有了这样的期望,倘若能得到她的鼓励,他烦躁混乱的心绪或许就能平静下来。那一刻他只想快点见到她,于是加快了步伐。
可惜有时候,命运之神就有如一位荒诞的剧作家,费尽心思安排诸多巧合,只是为了极尽描绘世间啼笑皆非之事。眼看就快要到天守阁了,途径之处是一片花木掩映的长廊,他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生生愣住。
落入眼前的是,是远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如有惊雷在脑海中炸开,一时之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她那凌乱不堪的衣衫,她那隐隐约约露出的雪肌,她那扭动的躯体和模糊的呻吟,种种入眼之景都令他仿佛身处梦境般恍惚不实。
实在是……太荒唐了……
震惊过后,素来理性又心思缜密的他迅速让自己恢复了冷静,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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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恕我失礼,自现形以来一直忙于公务,还未曾正式来拜访阁下。”
一期一振端坐于桌前,见眼前的男子眸中弯月皓然如旧。他将滚烫的茶叶倒入青瓷杯中,腾起的白色热气霎时将那绝色的面容遮盖得有些朦朦胧胧。“请。”他坐了一个手势,宽大的衣袖自檀木桌面轻轻拂过,“以你我之间往日情分,又何必如此拘礼。”
二人微笑以对,闲谈良久,不过是浅说些日常琐事或所思所感。一期一振觉得没必要再继续绕弯子,方道,“想请教三日月阁下,觉得主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沉默了几秒,三日月忽然笑了。“skinship——啊,我的意思是说肌肤之亲,是件很美妙之事,”他悠悠说道,仿佛是在自说自话而并不是在回答对方的问题,“本丸的刀剑都很喜欢小姑娘的。”
一期一振定定地看着他,手指在青瓷杯上摁紧了,倒也不觉得有多烫。他捧起青瓷饮了一口,顾左右而言他:“此茶醇厚浓香,茶味棱棱,有金石之气,的确不俗。”
“哈哈哈哈,一期阁下见解果然独特,如此形容茶的,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三日月扫了一眼对面杯中漂浮的翠色,“只是好茶需细品,你未免饮之过急了。”
“实在惭愧,倒是我糟践这茶了。”一期一振道,“今日多谢你的美意,如此便不叨扰了。”
从三日月寝居出来以后,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中要的答案已然明了,这会子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不甘吗,失落吗,厌恨吗。谁知道呢。
审神者并不知道他心绪的变化,还是如常与他相处。面对她时而暧昧的举动,他不动声色,脑中却更加浑浑噩噩。一日她又想留他在她房里处理公务,他以好久没有陪伴弟弟为由推脱掉。他回到粟田口的房间,坐在门口吹着凉风。
他想,幸好自己还有弟弟们,如今只有他们的笑脸能够予以他宽慰了。就这么思忖着,这时候满身樱吹雪的包丁从战场上回来了。他看见门口的兄长,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一期尼,你好久没过来了呢~”
一期一振摸了摸包丁的小脑袋,温柔地笑道:“出阵还顺利吗?”
“是啊,我又拿了好几次誉哦!”
“包丁很厉害呀。”
“只要我努力战斗,主人就会给我奖励,所以我每次都斗志满满!”
“又是糖果吗?你啊总是这么馋。”
包丁心情好得飘飘乎,他想,一期哥是自己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就算把自己的事告诉他也不要紧的。于是他凑到兄长耳边,一张小脸变得微红,说了一句话。
哪知一期一振脸色忽然大变,语气中含着怒气:“包丁,你怎么可以这样冒犯主人?!”
包丁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他既委屈又不服气。“我凭本事让主人喜欢我,给我奖励,有什么不对呀!”他大叫道,“你干嘛就凶我!你怎么不去说药研哥和信浓哥!”说完之后他看着一期哥可怕的脸色,才意识猛然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捂住嘴,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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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将至,云霾将天空密密层层遮盖,透不出一丝日光。蜻蜓在水面急急地徘徊低飞,不安地落于碧绿的莲叶之上。
一期一振站在池边,独自一人倚靠在栏杆上。掌中是一个小巧的胭脂红,他端详着,在手中细细摩挲。
那是他在万屋那条街买的。不久之前他偶然路过一家脂粉铺,听见其他女性审神者说里面的货品如何精良。他记起她赠予的那枚被她精心绣制过的御守,于是鬼使神差地走进去,想着如果送胭脂给她会令她开心就好。挑的是稍显活泼却并不夸张是铅丹色,想来她涂着会很好看。但是买过之后他再次犹疑,还未想清楚以何种方式交予她,于是就被他一直藏在身边。
回想着来到本丸后短暂却美好的时光,如今竟觉得分外可笑。是他自己始终闭目塞耳,自被召唤以来,满心满眼就只有她,那个将他从无尽灼热的梦魇里拯救出来的人。他沉浸于现有的幸福里,身边被弟弟们围绕,能在他所热爱的战场驰骋杀伐,怀着敬慕之情恪尽职守陪伴于她身侧。他以为这样的幸福便是永恒。他的脑海里浮现她的模样,多么具有迷惑性的清纯可爱的面庞啊。他觉得自己被愚弄、被羞辱了,而且还是缘于一名人类小姑娘。枉活了千年啊,却还是看不透人心。
或许弟弟说的没有错。身为本丸之主的审神者,如何对待手下的刀剑们都是她的权利。他的唇角不禁勾出讽刺的一笑。于是他更加怨恼于自己,怨恼于他那可耻的作祟的私心——当那个静谧的月夜她向他告白时,他原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是特别的存在。
他的手松开,胭脂盒便咕咚一声掉入水中,惊起青灰的游鱼们四处游散。它慢慢沉下去,直至不见踪影。
原本就是木石玉刚铸成的刀剑,如何会有心呢?他那颗宛似于人的心脏,不会再为谁跳动了。
日子好似往常一般波澜不惊地继续着,就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期一振仍旧常伴于她身边,虽然他并无表现出太多异样,可是她心底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疏离感,始终无法跨越。
在某个萤火纷飞的夏夜,她再一次向他传达了心意。“感谢主人您的厚爱。”他这样回应,一如既往是毕恭毕敬的,好似他听到的并不是什么情话,而是在领受某项任务。
怎样才能让一期君喜欢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真正靠近他……她沮丧地得出了如此答案,落入了一种相当悲观的境地之中。于是,她愈发沉溺于欢爱的盛宴,然而放纵的后果是更深的痛苦,以此恶性循环。
直到一日,她拿着向光忠学做的糕点去往粟田口的房间。彼时一期一振正和鲶尾、骨喰围坐一块儿聊天,当她来到门口时,她听见他说道:“虽然记忆失散了许多,不过偶尔我的脑海里还会隐约浮现淀夫人的倩影呢。”
审神者的心里咯噔一下。鲶尾见她到来,便热情地起身迎接。“哇,主人亲自带了好吃的点心来吗,好开心哦!”在房间另一侧的包丁最是激动,放下手中的杂志就兴冲冲地跑过来。
“嗯,是我自己做的噢。”少女笑着说。随后藤四郎们拥上去团团围住她,一拥而上将点心分食。
她偷偷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一期与骨喰,起先的那个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
她也并不知晓起先他们聊的是什么。他们都是原先侍奉丰臣家的刀剑,提及那里的旧事旧人也实属正常。只是被她听去的那句话,在这之后久久萦绕于她的心头。
淀夫人的倩影……
“相较于性格,服装却很华丽吗。哈哈,这是受前主人的影响吧。”她的耳边又响起他常说的话语。
前主的影响……?
她恍然大悟。
之后她便陷入了某种奇异的执念里——他喜欢的会是茶茶那样的女子。她在藏书室内拼命地翻找有关茶茶的记载,似乎这便成为了她空虚生命里新的的乐趣。不过她觉得,史书留下的不过是一个美丽却空洞的剪影,其他的评说也掺杂了诸多后入的臆想,并非全然可信。
她也去询问过三日月。他们在一个燥热的午后缠绵,她舔吻着他的唇舌,卷起淡淡的茶香。
结束了一个甜蜜激烈的吻之后,她靠在他的肩头问:“能讲讲你的前主北政所夫人的事吗?”
“小姑娘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三日月把她横抱于怀,一只手去解她裙上的扣子。白皙的肌肤慢慢地暴露于视线里,上面布满深深浅浅的吻痕,也不知道都是谁留下的。
“只是最近刚好读到这方面的史料觉得很感兴趣,想了解更多罢了。”审神者说完,三日月已经低头咬住了她的小樱桃,令她发出酥柔的嘤咛之声。片刻后她继续说道,“呐呐,说些不为大家所知的事情给我听吧。”
“别人不知道的事啊……”三日月停住了唇上的动作,他顿了顿,绝美的眼瞳变得有了几分深沉之意。“关于那位夫人,大概只有我见证了她的眼泪呢。即使再怎么宽容大度,面对丈夫宠信其他女子的时候,也不免会伤心嫉妒。只不过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懂得将这一切掩藏好,她知道不能孕育子嗣的自己,如果失去了丈夫的尊重和他人对于关白正室的敬意,便一无所有了。后来的事你也晓得,那位夫人落发为尼后,还将我改名为五阿弥切,只是……”他的语气变得幽幽的,眼中弯月如蒙薄雾,“人的痛苦,是那么轻易能够斩断的吗……”
三日月说罢再次啃咬上她敏感的肌肤,她喉间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不过她的脑海中还在琢磨着一些事,眼中现出几分疑惑,又道:“那么她在关原之战里支持了东军,因而也有不少人说,丰臣家的毁灭有她的一部分责任。当时的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他的手来到她的唇瓣轻抚,深深凝视着她,“既然是得不到的东西,那便干脆毁掉。”听到这个答案,她心中蓦然一惊,睁大了盈盈的双眼。三日月却忽然笑了,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一寸寸亲吻,然后道:“哈哈哈哈,吓到了吗?这不过是我妄自揣测罢了,前主的心,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全然看透,小姑娘就当我这个老爷爷胡言乱语罢了。”
“唔……”少女思忖一阵,任男子在她的雪肌上留下一片片暧昧的痕迹。在讲完她精心铺垫的话题后,她终于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淀夫人呢?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能得到秀吉的如此宠幸?”
“她啊……是个相当惹人怜爱的女性呢。”
“还真是敷衍的回答啊。”
“小姑娘今天的问题怎么这样多?”三日月说着,再次封住她的唇,直到吻得红肿不堪才放开。“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可以分心哦,不然爷爷我也会不高兴的。”他说着坐直身体,微微张开双臂,示意她为他宽衣。
“爷爷才过分吧,那么复杂的衣物,还每次都要我来解开。”审神者嗔怪道。
三日月大笑,厚着脸皮道:“就是因为复杂,才想叫小姑娘帮帮我的啊。”
窗外的蝉鸣越发清晰,层云将日头遮去一半,投射在室内地板上的斑驳的光芒暗淡了些。他将她压在身下,律动,贯穿。她的双手攀住他的后背,双眸却望向池畔郁郁葱葱的枝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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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阁里聚集着众多刀剑,正在召开会议。就在刚开,审神者提出了今后要一同出阵的决定,刀剑男子们闻罢议论纷纷。
“我反对。”坐在她身侧的一期一振首先出声表示不赞成。目前由于不明原因,溯行军数量大幅增加,甚至在更多的时代也发现了有溯行军的踪迹,为此,时政不得不扩大了审神者的招募,并且开辟了新的战场以肃清敌刀。一期一振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提出反对意见,他说:“现在保证主人的安全最为要紧,在这种并不明了的情况下,让没有出阵经验的主人上战场太过危险,实属不妥。”
“哈?你说主人没有出过阵?”加州清光笑了,“怕是你自己不知道吧,主人在你没有来之前可是有和大家去过战场的哦,尤其是在本丸刚建立的时候,她几乎每次都会和我一起呢。”清光说得也的确没错,那个时候本丸的刀剑与资源都不多,大家对于任务也处在生疏的摸索阶段,正是因为她与他们相互扶持,才度过了本丸最艰难的时期。
“的确是这样的。”一旁的小狐丸也附和道。他听出清光语气里的微妙,狭长的双眸眯起。
“嗯,我确实是参与过出阵的,所以我提出这个并非贸然。况且,我出阵时会有咒术保护,溯行军发现不了我的存在,因而几乎不会有什么危险。抱歉,之前也没有对你讲过这种事,让你误解了。”审神者对一期解释说。她听到一期之前那番话,又心存了几分幻想,一期会这样担心我,那么证明他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该抱歉的是我才对,是我事先没有了解清楚。”一期一振微微欠身回答道。
“我认为一期一振说的有些道理。”长谷部说,“虽然主人对出阵并不陌生,但那也只是在早期的战场上,后来战场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主人也就没有参与过了。据说目前溯行军的诡计比之前还要多,甚至还出现过刀剑在战场上与本丸失去联络导致失踪的意外情况。”
“我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一期一振道。
“长谷部说的这种情况有发生过,但也是极端少数罢了。而且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与大家同在。”审神者以正襟危坐的姿态说道,素来善于伪装的她将自身的私欲与谜一般的好奇心掩藏得滴水不漏。“我的灵力能为大家提供强大的支撑,即便是遭遇危险,也会有更多的取胜把握不是吗。”
毕竟她是主人具有决策一切的权利,所以在听到她坚定的语气之后,持有反对意见的刀剑们也不好再过多阻拦。长谷部大声道:“您的命令我必然照做。如果您要前往新战场的话,请务必带上我,我拼死也会护您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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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这次随军抵达的新战场是天正十一年柴田胜家所居的北之庄城一带。经时政调查发现,溯行军潜伏于此是企图伺机杀害前去游说的前田利家,并保护起柴田胜家。在她的带领下,刀剑男子们一路上不断与溯行军作战,暗中互送前田利家平安到达目的地。
在那里,审神者见到了自己一直好奇着的茶茶,彼时她还是正处在芳龄的少女。当走投无路的柴田与阿市登上了装满火药的天守阁,随着巨大声响而化为碎片与齑粉时,浅井氏的三位姐妹蓦然回望,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母亲大人!”少女茶茶睁大美丽的双眼,绝色的面庞上落满了泪水,她跪坐在地上哭泣,娇小的身躯在清冷的风中不住地颤抖。
即便审神者已经见过了许多战争,却还是被这样的画面震撼了,就如同一颗子弹打进了心里面。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呆立在原地,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主!主!”在解决了最后一队溯行军后,长谷部在她身边唤了几声,见她像丢了魂一般没有反应,便赶紧将她抱上了马背。“您怎么了?主。”他焦急地说。
“啊,我没事。”审神者这才回过神,“只是亲眼目睹这样悲惨的事,不免心生悲怆……”
“请您不要伤怀。”长谷部安慰说。
正当他们正打算返回本丸时,敏锐的加州清光却忽然道:“不对,好像有什么诡异的气息在逼近。”
堀川国广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之上,神情肃然地望向四周:“我也感觉到了。兼桑,你呢?”
话音刚落,一个高速枪穿过房屋的废墟向他们扑过来,眼疾手快的堀川纵然已拔出本体却终究来不及闪避,右臂被擦出一道血痕。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这群家伙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和泉守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还好没有被他击中要害部位。”堀川正色道 “接下来你也要小心才是,兼桑。”
刀剑男子们摆好阵型准备应战。只见他们周围,竟然又出现了几队敌刀,而且还有不少散发着逼仄邪气的大太刀和枪。几轮下来,他们多多少少都负了些伤。
当又一高速枪从背后刺向堀川,察觉到的和泉守兼定闪身替他挡下了猛烈一击,转眼间竟然被打成重伤。
“兼桑!”堀川大喊,“我本不想生气,可是你们竟然这样伤了兼桑,不可饶恕!”愠怒的他爆发出真剑必杀,霎时间击退了那个罪魁祸首。
“可恶,怎么会有这么多。”萤丸挥舞着本体刀,气喘吁吁地说道。
几番苦战过后,身后的审神者见大家的状态都不好,于是下达了指令,“暂时先撤一下!”
他们在北之庄城中奔走,寻到了一处已经逃走的大户人家留下的居所。堀川紧紧搀扶着遍体鳞伤的和泉守进了屋,审神者便让大家在此休息。刀剑男子们倚靠着墙坐下,俱是神色凝重的疲惫模样。
只有长谷部起身去往了后院,他从井里打来清水递到审神者的面前。她稍稍一愣,随即展颜淡淡一笑:“谢谢你,你也快去休息吧。”
“好。”长谷部应答着。清凉甘甜的水入喉,仿佛也缓解了她内心的焦灼。她望向他的侧脸,心头涌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众刀剑开始商议着种种战况。
“城中还留有溯行军,他们没有离开,必然是有下一个目标。”长谷部说,“秀吉的军队还在城外,我推想溯行军或许会想要对其他重要人物下手。”
数珠丸说:“只是现在,确实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所在。就像之前说的,溯行军最近的行为都太过怪异了。”他喃喃,“怎样才能将他们引向正途……”
“是啊。”审神者惴惴不安地说道,“如果放任他们不管的话,又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主人是想要继续作战吗?”加州清光试探性地问。
一旁的堀川闻罢激动地说道:“可是兼桑都伤成这样了,再战斗下去的话,他有可能会碎掉的!”
审神者沉思良久,终于道:“其实我有办法,可以治好大家的伤。”
“真的吗主人,请你救救兼桑!”
“你也受了伤。”审神者对胁差少年说,“你们一起跟我过来吧。”
堀川点点头,扶着兼桑随着主人一同进入旁边的一间和室里。
“我也不确定可不可行,现在走投无路,只能试试看了。”刀剑付丧神原本就是依托审神者的灵力而存活的,所以她推测通过补充灵力的方法来疗伤应是可行的。她说着便去解开他的衣物。他虽然身体正在忍受刀伤的痛苦,可是看到她的举动,脸还是慢慢红了。
“你……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和泉守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句话。
“兼桑不愿意?”她问。
“不是的……”他轻声道,“只是觉得这样太委屈你自己了。”
“没关系的哦。”她挤出一丝笑,俯下身,将男子的性器握在手中。少女温热的鼻息落在顶端,未曾经历过情事的部位相当敏感,只稍轻轻触碰便有了反应。
“兼桑的真是大。”堀川在这种时候也不忘出于本能地夸赞他。
和泉守的脸红成了柿子。“……你快住口!呃……”
话音还未落,少女已经含住了他的肉刃,令他发出呻吟。肿胀的紫红色硬物在少女的口腔里进出,樱红的嘴唇边渗出透明的液体。
“主人也要帮我疗伤吗?”看着这样淫糜的画面,堀川眼神一暗,呼吸也变得乱了节奏。他扯去皮带,将半勃的刃身置于她面前。
她停下原本的动作,然后用粉嫩的舌尖在堀川的上面来回舔舐几下。两只手分别握着他们的刃身撩拨,付丧神们发出低重的喘息。
一会儿过后她觉得差不多了,要抓紧时间疗伤才行。除去下身亵裤时发现自己湿得厉害,就直接跨坐上去。她蹙了蹙眉头,忍住刚刚进入的不适感,用自己的小穴将打刀男子的玉柱全部包裹住。随着身体的交合,和泉守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灵力正涌上来,缓解了身上伤口的疼痛。
获得了大量灵力的和泉守状态获得了恢复。等打刀男子从她的幽口里退出来后,在一旁等待与忍耐已久的堀川迫不及待地将她摁在地板上疯狂贯穿,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味与暧昧体液的气味……
坐在厅中的加州清光听见旁边的屋里传来男性的低吼与少女的呻吟,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便起了身摔门而出。
看起来真是“无私”啊。可是凭借陪伴长久的初始刀对她的了解,有些事看起来并非表面那样子。她永远都是温柔可爱的模样,对待付丧神们都相当友善,这也是他们对她心存爱慕之情的原因。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并没有谁真正走近过她的内心,即便是他,也猜不透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算了,想这些也没有用了,反正现在的近侍已经不是自己了……加州清光怅然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股苦涩感蔓延上心头。
后来因为有了审神者的帮助,刀剑男子们成功地肃清了城内的溯行军,立下了大功。当她带着一队归来时,一期一振照例在本丸门口迎接他们。
“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他说。
因为消耗了太多灵力,她的脸色并不算太好。她摆摆手说,“大家的表现都很好。我也没事的,只是出阵有些累了。”
偶尔也要让他担心担心我才是,对待男人就应该这样。她再次可笑地安慰着自己。
15.
隐隐约约的,她听见远处城郊大军逼至的声音。她仓皇无助地奔走,想起父亲当年被伯父信长逼死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座孤立无援的小城里面。现在,连母亲亦要离她而去。她不禁潸然泪下。她的心好恨,也好痛……
“母亲大人!”
天守阁炸开了,整个天地也碎裂了。她被卷入黑暗里,惊恐地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在床上,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她还是那个审神者……跌跌撞撞起了身,走到了穿衣镜前,只是不经意瞥见镜中景象,竟是一名身穿打褂的有着绝色容颜的垂发女子。她走近镜面,轻轻抚了上去,痴痴地端详镜中的影。忽而,那影竟又如雾气一般散去了,现出了一名瘦弱的苍白少女。她一声惊叫,骇然不已。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她猛然摔倒,意识又变得模糊了……
“妈妈,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不要这样离开我……”
狭小破旧的房间里,少女趴在床边啜泣,床上躺着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妇人,正满目含伤的看着她。她无法想象母亲离去后的日子。从此,她将身如浮萍孤苦无依。她颤抖着双手,只能发出绝望的低语。
“妈妈……请不要走……”
审神者蓦然惊醒,大口大口喘气,不知何时泪水竟已沾湿了衣衫。森然的月光照在她的床头,她坐起身,神情呆滞地望着黑暗的虚空之中。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袭来之时,确定自己终于醒了过来。梦魇缠身令她十分不安,而忆及梦中的情景,她又感到恍惚无措,一时之间,好似她便是茶茶,茶茶便是她一般。
那种顾影自怜的情绪又在她的心底萌生,蔓发了。她仿似觉得自己与那名战国红颜产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联系。她原本只是好奇被一期所爱慕的女子(她偏执地这般认定)是何种模样,可自那之后,茶茶的遭遇显然唤起了感同身受的她的良知,她便更加执迷于在历史的轨迹中追寻茶茶的脚步。
近日,时政不断发来溯行军数量增多、攻势愈猛的军情,告诫审神们要谨慎应对。而身为本丸之主的她依旧常常随着刀剑出入于历史战场,又因为发现了为刀剑疗伤的“特殊方法”而让刀剑们获得了长期持续作战的能力。“即使重伤也不要紧噢,这样反而能够得到主人的宠幸。 ”付丧神之间开始流传出这样暧昧不明的话语,也愈发希望能够在审神者的陪伴之下上战场。一期一振原本对目前敌军的情势感到隐隐的不安与忧虑,想在会议上再次提出反对,可他在读懂了同僚们的眼神之后,知道自己即便劝阻亦是徒劳,便闭口不言。
可终有一日,不测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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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一心执着于修行,不能做出这种事冒犯主人……”
山伏国广不曾料到这样的旖旎之景会现出在自己眼前。虽曾有所耳闻那些绮色的传言,却并没有过多记挂于心上。即便如今身负重伤,他依然是一副坐定的姿态。只是他的双拳紧紧握着,汗水从发鬓滚落,他的头转向一边,不敢去直视审神者。
“可你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再战斗了……”她坐在他的腿上,环住他的双肩,灼热的吐气落在他的耳垂,“这也是一种修行噢。”她说着,嘴唇来到他的下颌,微微探出一点舌尖,将一滴汗珠舔去。
柔软的唇舌接触到粗糙的肌肤的那一刹,山伏国广仿佛触电一般,理智正被一点点蚕食。他的余光瞥见她半褪的衣衫下的肌肤,雪白得近乎刺眼。他手上已经丝毫力气都没有了,任由她拉着、引导着,放在了她那片柔软之上。
欲念已生,修行已毁。
他把她摁在身下,肌体相触时那份被强大灵力包围的感觉,仿似让他觉得方才的刀伤不再那么痛了。她曾经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亦不曾遐想过那衣衫下肉身是怎样的诱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灼热,如同身出于业火之中般。她本身,就是堕落的地狱——那一刻他甚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虽然他知道不应该对主人做如此之想。
原本残破的僧衣也被褪下,那健硕的肌肉是日日勤于修行的结果。他的欲望,正向着她呈现一种紫黑色的狰狞状态。他为自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自持而感到隐隐恐惧。可当他进入的她,他又感觉到了无上的欢愉。
他不知自己是否弄疼她了。时间不允许过多的缠绵,他便直直将肿胀的刃身填入了她的幽径中。她发出的声音比催情的药更惑人。他为在对她在这种事感到不安,因此并不想被不远处同僚们听见,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俯身,鼻翼只稍一点儿便会相互触碰到,他感受到她的呼吸原来也是这般炙热。他试探性地问,“可以吗?”他想吻她,把她的叫声堵在喉咙里。她就意会了,接着把唇贴了上来。
如果未曾经历,便从不会渴望。所以与她分开后,他甚至感到一种不舍。那一刻他在想,以后在山中苦行时,他会不会想起她,想起她温软的玉体和脉脉如水的眼……
他的伤已经痊愈了,然后她及时推开了他,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真是难以捉摸,多情又无情的人类。她告诉他接下来要面对战斗了。至少从战绩来看,她确实是一个好的审神者。
审神者整理好衣衫便去与其他人会和。长谷部正在那边等她,他正要扶她上马时,她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近来似乎也出现过几次这种忽然眩晕的情况,不知是否是灵力透支过多的缘故。“主。”长谷部看出了她的异样,“请不要勉强,如果您无法坚持还是回本丸休整为好。”审神者摇摇头说:“无妨,现在前方的浊气越来越强烈,需快点解决掉敌人才是。”
他们如今身处的时代是天正二十一年的大阪城。根据时政的调查结果,溯行军正潜伏于城中,试图阻止秀赖的出生,使得丰臣家的历史走上不同的道路。因此,刀剑男子们的职责便在于保护淀夫人母子的安全。
审神者带领着一队人马继续往大阪城的中心行去,一路重重险阻,肃清了不少敌军。眼看要抵达最终的boss点,审神者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直直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眼疾手快的极短前田及时接住了她。
长谷部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刚要开口,却被审神者打断了——她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现在是不能过多犹疑的时候了,眼下这一队的刀剑状态都是良好的,并没有撤离的必要。于是她定定地道:“如果晚了一步的话,或许淀夫人和她的孩子会有危险的。目前只剩最后一批敌人,我在此稍作休整,诸位请速速前往!”
长谷部紫色的眼眸里有几分挣扎,把主公一人丢在这里让他于心不安。可是军情不容耽误,关于这点他也是再清楚不过的。“长谷部,这是我的命令!”审神者再次厉声说。
“我还可以继续战斗。”鲶尾表示支持审神者的决定,在一旁也开了口。事关秀赖大人,他无法就这么退缩。审神者看向他赞许地颔首。
见她一再坚持,长谷部便道:“……谨遵主命。我们会速战速决的,请您等我们回来。”说罢,他们动身前往丰臣家的宅邸。
审神者看着他们离去,在一处无人的树荫下休整。因为有结界的保护,其他人并不能看得见审神者的存在,所以她心中并不忧惧,认为这次与往常出阵无异,不久刀剑们就会结束战斗回来找她。她靠在树下,觉得浑身愈发酸软无力,看来最近出阵过于频繁,灵力消耗过多,这次回去还是等好好恢复以后再做出阵打算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刀剑们仍未归来,她的精神慢慢有些松懈,眼皮都快要贴在一起。直到四周的空气变得逼仄压抑,她猛然打了一个寒战,霎时清醒了过来。只见等来的并非自家付丧神,而是散发着浑浊黑气的溯行军。
等等,这一带的敌军不是已经消灭干净了么?而且,看溯行军朝她的方向过来了,似乎已经察觉了她的存在?!!审神者的脑海中闪过这一系列疑问,当她惊恐地睁大双眼时,溯行军已经破开了结界向她扑过来。
还未及反应过来,高速枪已经用长满骨刺的尾翼将她卷了起来,在她白皙的肌肤划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枪将她抗在肩上,一队敌刀便随之往远处奔走而去。
“放开我!”她失声尖叫,挣扎的后果却是身上伤痕累累,浑身的刺痛终是令她不敢再动弹,只能缩成一团颤抖着。直到来到一处空旷之地,枪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令她浑身骨头险些断裂。一众长着阴森白骨的敌刀将她团团围住后,她才意识到,无法预料到的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好纯净的灵力……”
“美味……”
“给我们……你的力量……”
模模糊糊的,扭曲而低沉的声音自耳边一声声传来。她目眦欲裂,惊恐不已,下一秒下身衣物被撕裂成碎片,接着身体被毫不留情地刺入冰冷坚硬的巨物。
审神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脆弱的肉壁里如有一柄尖刀在里面搅动、切割。渐渐渗出的大片鲜血将草叶染红,空气里弥散着血腥味。接受着一场疼痛到恨不得死去的酷刑,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的嗓音已经嘶哑,睁大着红透的双眼迷离地望着依旧纯蓝澄澈的天空……也许,就这么死去也不要紧,她的出生是一场错误,她原本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这样一死了之,倒还这世界变得更加干净呢……如果她死了,一期一振会不会有哪怕丝毫一点点难过呢?或许会的吧。这样想的话,好像觉得在世间活了一次也不算太糟糕的事情。她发出一声惨淡的嗤笑后,意识渐渐涣散了……
长谷部带领着部队行进,待他们到达目的地后,却并没有发现溯行军的身影。“奇怪……敌人怎么消失了?”他疑惑地托腮说道。
“难道是检非违使替我们把敌人消灭干净了?”萤丸说。
“可是这里并没有检非出现啊。”和泉守说。
山伏国广喃喃:“那可真是怪事了。”
长谷部心中的隐忧更深。“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敌军,那我们得快点回去将这个异常的情况报告给主人。”
然而,等到他们从原路返回后,审神者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一队刀剑炸开了锅。长谷部身体一僵,如坠冰窖,“难道主人已经遇到危险了?!难怪……难怪……!”他嘶声,有些语无伦次,“现在必须尽快找到主人!”
“请大家先冷静一下!”前田喊道:“能让我来侦查吗?长谷部先生。”得到队长的应允后,有着敏锐洞察力的短刀努力感知着方位。“是在戌时方向有黑暗的气息,我感觉得到主人也在那里。”他得出结论,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决然道:“我先去寻主人!”然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疾驰而去。
这一路漫长得如同过了几个世纪,前田心急如焚,奋力奔跑,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如雨落下。等前田来到敌军面前,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被溯行军围住的审神者。瘦弱的少女满身血污,双眼直直的望着上方,没有焦点,犹似一个残破不堪的没有灵魂的娃娃,而一振丑陋的胁差正扑在她的身上动作着。
“主人!”前田救主心切,义愤难平,须臾之间冲向敌军之中,已飞速砍断了那振胁差的喉咙。其他敌刀察觉到他的到来,纷纷拔刀应战。
“你……你来了……太好了……”原本一动不动的审神者这才像有了知觉般微微侧头,她虚弱地发出声音。
掠夺了灵力后的溯行军力量大增,浑浊的气息蔓延,连四周的草木都枯萎殆尽。敌刀向他扑来,身形灵巧的前田在兵刃之间躲闪,一旦窥视到破绽便发动攻击。只是面对的敌刀数量众多,前田应付着已是吃力,他气喘吁吁,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们前后夹攻,他一时未及闪避,一振打刀已经绕到他的背后砍去。“啊!”前田发出惊呼,鲜血从刀口迸裂。情急之中他爆发出真剑,将那振打刀斩于刃下。
苦战之下前田的伤势越来越严重。转眼间他已打退了大半敌人,由于体力不支单膝跪倒,想要再次起身时,本已被打趴下的打刀却倏忽一跃而起,将他踢倒在一旁。太刀趁势踩在他的胸膛上,利刃对准中间猛然刺入。“咳——”他瞪大双眼,吐出一大口血。他无法动弹,任凭敌人在他的身上一刀刀一刀刀地刺穿。他的胸前绽出大朵艳丽的花朵,那景象如此凄凉。
“前……田?”她双唇颤抖着,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她发出低低的呜咽,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看着她,唇角忽而勾出一点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从敌太刀的脚下挣脱了开来,一把贯穿了对方的喉咙。
“我说过会一直侍奉于您……” 他跪在地上望向她,从头到脚被鲜血浸染,仿似从修罗地狱归来。他低语着:“哪怕,变成了魂魄……至少也让我守护您,主人……”
“不……不……”红肿的双眼瞪大,她痛苦地喃喃着,想要起来走向他,身体却已全然麻木使不出力气。第一眼见到他时,她还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他微笑着说,长长久久,侍奉于您。这名有着蘑菇头短发的男孩子并不起眼,可他做好了他承诺过的事,从当初陪伴她至今……
等长谷部他们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尸横遍地的敌刀,以及被折磨得鲜血淋漓的审神者。“主人!!!”长谷部飞快地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内心像被千刀万剐。他懊丧至极地说:“都是我的失职!回去以后我愿意刀解谢罪!”
“前田去了哪里?”鲶尾环视四周,当他发现地上碎成了几段的刀刃时,脑中有惊雷炸开。他跪下慌忙将刀刃拾起捧在怀里,痴痴地道:“兄弟!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泪水从他的眼中簌簌滚落。
“他独自一人解决了所有敌人吗?!”和泉守露出惊讶的神色,语气充满痛惜。可以想象,前田在生命的最后,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
她紫黑的唇边溢出微弱的音节。彷如所有意识都被抽离,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山伏国广沉默着,长长叹息一声,脱下僧衣,裹在她血肉模糊的身上。
16.
一期一振还记得前田离去之前对他说:“一期哥,我又可以参加战斗了噢!”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为有这样出色的弟弟感到骄傲。可是明明那时候还好好的,意气风发,笑颜灿烂,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一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那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却在颤抖。鲶尾用外套包裹着断刃,放入兄长的怀中。一期将之打开后,见到的是他那断裂成几截的弟弟,刀纹变得暗淡无比,刃上沾满已经凝固的黑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们匆忙告诉他曾遭遇了危险。他的脸埋在一片阴影之中,“药研,快去替主人疗伤。”他开口如此说,但是他却没有再看她——那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女。
比起憎恨,比起厌恶,这世界上有种更可怕的情绪,是漠然。
他就这样抱着他的弟弟转身离去,就算在这种时刻,他的身姿仍然挺拔,可那个背影,看起来又是这般落寞。鲶尾凝望着兄长,捂住嘴没有发出声音,泪水再度如雨而下。
一期来到粟田口寝居的后院,站立在一颗小枣树下矗立良久。他褪下白手套,忽然跪坐在地下开始疯狂地扒开泥土。那一刻他不再是优雅的贵公子,而是如同人世间一位普通的、失去骨血至亲的兄长。藤四郎们闻讯都赶过来了,围在他的身旁,低低的啜泣声回荡在院落里。
他亲手把前田的断刃埋在了枣树下。据短刀们说,这颗树是审神者带着大家于去年春日种下的,原想着等它成熟长大,结出可口的甜枣就可以摘来吃。等到了它真的硕果累累的那天,前田也可以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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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看了一眼审神者血肉模糊的下身后,他好看的眉头蹙起,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谁都没有料到,他们的主殿会遭受到残忍的侵犯——溯行军用这样的方式掠夺她的灵力。他的一颗心揪得已是生疼,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些画面,她在战场上遭遇的种种,还有,还有他的兄弟,到底是怎样才会被生生折断的啊……
伤口是在身体内部,又是在隐秘的女性部位,处理起来并不简单。长谷部已经替她简单清理掉了身体上留下的血污,换上了干净的浴衣。现在她昏睡过去了,脸颊是异于常人的惨白,睫毛仍然不安地颤抖着,似乎是在梦里也在经历恐怖之事。药研取来消毒用的药水,灌入幽径之中。药水接触到伤口带来强烈的刺痛感,令她蓦然惊醒,一双眼眸中充斥着惊恐之色。
“住手!”她尖声叫道,双手慌张地拍打着虚空,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缓过神。
“大将,别怕。”药研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他将激烈挣扎的少女一把揽住,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肩头,安抚着:“已经过去了……别害怕,这里很安全,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大将,别怕……”他在她耳边重复着这些字句,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她终于渐渐不再挣扎,最后安静地靠在药研身上。
“忍耐一下,马上就好。”药研劝慰道,继续为她清理伤口。药水从身体里带出黑红的污秽之物,少女死死咬着唇,疼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之后为她上药的过程对她来说亦极其煎熬,必须把药涂抹在伤口上,可又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伤口。她的手用力撕扯着旁边的被单,直到指节发白,汗水混杂着泪水落满她的颈。
等到终于结束后,她就直接瘫在地上,嘴唇微张,木然地望着天花板。他将她抱上了卧榻,替她盖好被子,说:“好好休息,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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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黑云在空中翻涌,恰似丧服的墨色,恐是一场大雨欲来。稍稍从悲痛之中缓过些神,一期一振便动身前去探望审神者。他打心底不认同审神者出阵的做法,更对她的某些行为感到不耻,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主人,即使出于礼节也需要去探望她。等他来到她的卧房门口时,见长谷部正跪坐在门口。
“主人已经睡下了。”长谷部小声说,示意他不要进去打扰。
“可以谈谈吗,长谷部阁下。”一期一振定定地看着他,“我想要知道实情。”
两人走远了些,以免说话声惊扰到房中的少女。“溯行军太过狡猾,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主人,尤其是身为队长的我的过错。”长谷部说着,戴着白手套的双手紧紧攥起,“关于您弟弟的事,我也深感悲伤。”
“那么,具体的情况又是怎样,我想要知道的是,关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期一振并不想听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语,他顿了顿说,”主人怎么会伤的那么严重?我弟弟又是因何断裂,而你们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受伤……”他垂下眼眸,说出了他心里最大的疑惑。
“当时您弟弟为了前去营救主人,做出了十分英勇果决的行为。”长谷部沉默了一会子,才开口说,“但抱歉,关于具体的细节,我无可奉告。”
一期一振不禁感到有些恼怒,只是怀有良好修养的他很快地劝慰自己冷静下来。他一字一字吐出这句话:“不论是作为主人的近侍,还是前田的兄长,我都应该知晓真相。”
听到“近侍”这个词语时,长谷部的神色略微一僵,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如常。他已经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抱歉,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一期一振阁下。”
一期一振离开后,愈发觉得寒心不已。他不能够保护弟弟,甚至都无法得知弟弟到底是如何死去的。他知道长谷部唯主命是从的个性,要么是他想要为审神者遮掩什么,要么是审神者的命令不许他透露。自来到这座本丸,一期感到自己从未如此心力交瘁过。
而他的猜测的确是正确的。关于这件令她痛苦又难堪的事,她下令知情的刀剑严加保密,除却当时一起出阵的刀剑以及负责疗伤的药研,并没有人知道关于审神者遭遇的真实情况,只是认为她在混战中受了些伤。这段日子审神者几乎都是在昏睡之中,偶尔醒过来时,便坐起来望着窗外花枝发呆。她不愿让别人看见她的狼狈处境,故而也拒绝了付丧神们的探访——包括一期一振在内。自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再未踏足过她的寝卧,虽然他仍旧是近侍,负责本丸的日常运转。而照料审神者的事,则全然落在了长谷部与药研身上。
在某一个月色凄然的夜晚,不知道为什么审神者独自一人就离开了房间,去往粟田口的居所,靠在那颗枣树旁良久。她的泪水已经流尽了,只能发出那种低声的干哭。
察觉到熟悉的身影,她猛然抬头,犹如受惊的林鹿一般,惶然起身,步伐连连往后退。“对不起,对不起……”她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拔腿就奔逃而去,可是她的伤还未痊愈,连步伐都是虚浮的,一下便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了,使得洁净的浴衣上沾满了泥土。一期一振下意识上前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看着她如此异常的举动,他既惊又疑,本还欲上前,随后赶来的药研拍了拍他的肩。
“说实话大将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呢。”药研摇摇头,凝望少女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我去看看吧。”
一期一振站在凄凉的月光下,神色是难掩的复杂。他忽然忆及她陪伴弟弟们讲故事的夜晚,忆及他们在舞会上跳的那一支浪漫之舞,忆及曾相伴过的、从清霜满地的早晨至倦鸟归林的黄昏的每一整日。然而事到如今,横亘于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然难以跨越。
神明的飨宴 终章
自从那一次出阵回来之后,审神者一连数月都未曾离开过天守阁。本丸平常的事务都交由一期一振与长谷部全权处理,药研陪伴在她身边服侍着。无法得知真相与审神者情况的刀剑们有了各种猜测,一种不安的悲观情绪在整个本丸里蔓延。
加州清光常常望着天守阁上那紧闭的窗子出神,他喃喃着:“现在,连我都无法靠近你吗,哪怕是见你一面……”一想到审神者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诸如“我是最疼爱你的”、“要和清光一直在一起”此类的甜言蜜语犹在耳边萦绕,可是想到如今时过境迁,便更觉心灰意冷。
而藤四郎们成天亦是神色恹恹的,为着前田的离去,也为着审神者而今萎靡不振的状态。有时候药研回来时,他们会向他问起主人的情况,可药研说:”其实,大将的伤已经痊愈了,但若要他走出来……”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摇头叹气。
转眼已是开了春,寂静了一整个冬日的枝头有了鸟雀的婉转之声。本丸刀剑们的消极表现落在一期的眼中,这些日子他也想了许多,对于过往的一些事他仍然无法释怀,可是身为近侍的他也明白,即便他无法认同她,然主人毕竟是主人,也终究是这座本丸的中心与支柱,是灵力的源泉,如若她继续这般萎顿消沉下去,本丸也将走向没落。
他思虑之后,便于一个朦胧的月夜来到审神者寝居的门口,试着开口唤道:“主殿?”里面无人应答,安静无声,唯有灯火将少女瘦弱的身影映在障子门上。
“有些话想一直想说与您听,您现在不用急着回答也关系。”一期一振顿了顿,双手紧握,“我的弟弟作为护身之刀,能为保护主人而死,必定深感光荣。既然他拼了命的保护您,也不希望您就此消沉。我们大家都希望您振作些,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期一振必定谨遵您的命令。故而我也恳请您,回应大家的愿望。”
说完这些话,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他太不坦诚。可现在,他说的这些话并非是无关痛痒的安慰,而是真真切切出自一名向主之刃的本心。
屋子里依旧没有声音,隔着门只有影子微微晃动了几下。一期一振定定地看着,直到再没有动静传来,方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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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严冬已经过去,原本干枯的枝头现出了粉嫩的花苞,昭示春日的降临。而审神者要在本丸举行春日宴的消息随之传开来。
这个消息对于付丧神们来说无疑是值得欣慰的。至少现在表明,主人已经愿意出来与他们见面,这也意味着她身体恢复的不错,也意味着她愿意尝试走出这段阴影。之前还忧心本丸前途的付丧神们一改之前的颓势,开始为此次宴会进行精心的准备。
已是宴会之期。一缕夕阳斜斜的照在长廊上。窗户旁边,乱正在为审神者梳妆打扮。
镜前的少女施了粉黛,她的脸色原本是憔悴而苍白无色的,在乱为她摸了口红与腮红后,显得气色好了许多。审神者细细端详着镜中自己的面庞,一点点检查自己的眉毛、眼睫、脸颊、口唇的每一处,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愿放过。这张面容原本就是姣好的,可她蹙着眉,似乎还是对此不满意,她喃喃道:“还不够美丽。乱,你觉得呢?能不能让我变得更美丽些?”说到后面,她的情绪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她抓着乱的手拼命摇晃:“乱,这样还不行,让我变得更美丽些吧!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主人!请您先冷静下来。”乱抱住她的手臂,又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小动物。他接着说:“我再帮您重新画便是了。”得到乱的回应,她才不再胡乱挣扎,又坐在镜前恢复了那副痴痴的模样。
当乱再次按照记忆里战国时代女人的妆容为她化好一遍妆后,审神者目不转睛得盯着镜中自己的影像,她幽幽开口:“乱,你说我及得上那位夫人的万分之一吗?”
“那位夫人……?”乱陷入疑惑,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但审神者也没有进行解释。她又起身来到全身镜前打量自己。发型是姬发式,如瀑的乌发垂下,十分具有古典美感,是乱按照她的意思为她修剪的。至于她的身上则穿的是绣纹精致的打卦。而她先前最爱的那些优雅的小洋装全部被压了箱底。“如果你喜欢的,那就全部送给你好了。”她曾经对乱如此说。
“主人,您准备好了吗?”门外传来一期一振的声音,“大家已经全都入席准备妥当,正恭候您的到来。”
“是!”审神者慌慌张张转了个圈,再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唯恐漏掉那个没有打扮妥当的细节。这才出门离去,
乱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在一期一振的指引下入席。数月未见她的付丧神在看见她之后都眼前一亮。主要还是惊异于她模样的改变。确实很美,他们暗暗想。来自古代的刀剑显然觉得这种具有古典美感的女子会更符合他们的审美。
她入席坐定,方开口说道:“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这些日子不见,我也非常想念大家。”她又露出那种温婉的笑容,彷佛与从前没什么不同。
宴会开席,刀剑们把酒言欢。加州清光上前敬酒,连日来压抑的思念与疼痛让他开口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他深深感到,如果不和她多说几句,恐怕以后他们能够说话的时候会越来越少。“主人,您不再疼爱我了吗?”
“啊呀,怎么会呀,清光。”永远都是那样无辜的像只小鹿般的眼神。她刻意压低了身线,“我说过,会一直爱着你的呀。”
真的吗。他在心里大大打了一个问号。可是他识不破她的面目。在随便寒暄了几句之后,他走下席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之后也有刀剑上来敬酒,等酒席过后,审神者已陷入了醉意里。身为近侍的一期一振搀扶起她,护送她回房。
在走过石桥上的时候,审神者忽然扑进他的怀里。她的脸通红得如同成熟的桃子,或许是因为酒力的缘故。
“一期,我回应了你的愿望。”她的眼眸中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狂热之色,“都是你说那样的话鼓励我,我都是为了你才努力振作起来的!你有没有感到高兴呢?”
“一期,一期,那你能不能回应我的愿望。”她的口中吐露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话语,不过一期总算听到了最后一句。
他觉得有些尴尬,微微侧过头,“主人,您醉了,我先扶您回房休息。”
“一期!你说呀!”审神者不依不饶,并没有松开,她发出质问:“为何不肯面对我呢?我知道我比不上那位夫人,可是,可是我深爱着你啊……”
什么那位夫人,一期一振听得一头雾水,因而一句话都不知如何作答,始终沉默无言。就这样在桥上纠缠了许久。最后审神者可能是真的累了,竟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一期这才送了一口气,索性将她抗在肩上带回去。
身后的黑暗中,数双眼睛正望着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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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审神者回归到日常的工作中。她按照之前的惯例,去往锻刀室打造刀剑。等放完材料正要走出去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
“主人,怎么最近都不来找我了?真是让人感到寂寞呀。”小狐丸从身后将她拢在怀中,柔软的舌尖触碰她的耳垂,又掰过她的头,与她的唇舌缠绵。
室内响起急促的喘息声。小狐丸的那玩意儿硬邦邦地抵在她的臀部,“你真是越来越美丽了,尤其是这头乌发。”他的手拂过她柔顺的发丝,辗转来到领口处,想要把打卦扯下来。
审神者意识到什么,脑海中倏然有画面一闪而过,无人的荒野,嘶叫着的溯行军,被撕裂贯穿的疼痛……她忽的本能地想要抗拒这种事,将小狐丸一把推开了。
“?”小狐丸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一丝不好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怎么了,主人?”
“我要去工作啦,小狐,在这里不可以哦。”审神者搪塞道。
明明以前在哪里都可以的,就算实在马厩那种地方。小狐丸暗中腹诽,无不带着嘲讽。
“主人说过,会永远爱着我的吧?”
“当然啦。”审神者看似轻松地说道,又露出了那种甜腻的、虚假的笑容,“我是爱着你的哦。”说完她拍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人类啊,可真是虚伪又狡诈的物种。”小狐丸嗤笑道。
“也别这么说。”不知何时倚靠在长廊旁樱树边的髭切笑眯眯地说道,“主人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一直心情不好呢。”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主人和大家都变得快乐。”
“哦?”
小狐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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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夜,审神者完成了最后的日常事务后回到房间。在打开灯的前一秒,嘴巴忽然被捂住了。
黑暗中有些混乱,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房间里有人,还不止一个。很多双手将她按在地上,在她那玲珑有致的胴体上游移。那身她精心挑选的、自以为穿上后就会令她显得无比优雅的打卦被扯掉了扔在一旁。而她的双眼也被一个黑布条给蒙住了。
“你们是谁!”惶恐无助的少女喊道。
“只要当作是一期一振就可以了吧。”耳边有个温软的声音在说,她明显听出了那是髭切的。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把我们、都当作是一期一振就好。”
“不……”那声惊呼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堵在了喉咙里。口中直接被塞入了灼热坚挺的物体,肆无忌惮地在柔软的口腔里剧烈地抽插。而她的手上也被迫抓住了两根肉棒,引到着在上面摩擦。她胴体上的肌肤贴着一根根灼热,尤其是一对玉乳,被几根坚硬顶来顶去,两个乳尖高高翘起,也遭到恶意地玩弄。本能的生理反应令她极为羞耻的湿了,仿佛在邀请男人的进入。果然,接下来她的双腿就被大大分开,狭窄的甬道被倏得填满,直直插入最深处。
“唔~唔嗯~”少女的理智全然丧失,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发出呻吟。直到墙上的挂钟敲响,她徒然一惊。
每到正点时,挂钟都会响起。她想,现在已经九点了吗?她曾经跟一期说好,让他九点把整理好的文件送过来。他啊,从来都是那么守时的。现在,他正在一门之隔外看着自己吗?他会怎么想,他会制止这一切吗?
那一刻她明白,在他面前,她小心翼翼带在脸上的面具,处心积虑维持的假象,已经全然破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内的这一场狂欢仍在继续。她的泪水一点点涌现,将整块布条都沾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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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又闭门不出了。
她时常在房间里哭闹,一个人如同魔障一般说着各种各样的胡话。“你们尽管去找你们的前主吧!变成溯行军那样,长出丑陋的骨刺,染上污浊之气,这样你们就开心了吧!都不要管我,就让我一个人待在本丸,我哪里也不会去,就让我这样化成灰烬吧!要毁灭大家就一起毁灭!”她来来回回颠三倒四地说着这些,有时候骂累了,就停下来哭一阵,哭着哭着没有声音了,理应是睡着了。接着醒来又开始哭闹,如此没完没了。
“我可不想变成溯行军,连柔顺的毛发都没有了。”长廊上的小狐丸笑说。
“完全同意,变成溯行军就遇不到这么可爱的主人了呢。”髭切声音柔柔地说,“哎呀可真是奇怪,我还真是不懂人类了,明明是想让她感到高兴,可她怎么又像只可怜的小动物一样哭泣呢。”
本丸里的确发生了不寻常之事。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到底哪些人参与到这件事里,情况都并不明了。审神者也并没有去追查处理,只是突然又变成了这副模样,似乎比起冬日时节的那次还要糟糕。极为微妙又紧张的气氛充斥着这座本丸,
“呐,他们做了那样的事,不怕主公大人惩罚甚至刀解吗?”今剑坐在三日月的身侧,两条腿晃晃悠悠。
三日月抿了一口茶,嘴角有一丝弧度,“小姑娘有那胆识,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他们就是吃定了她狠不下心来这么做。”可他那双含着新月的美目,却没有丝毫笑意。
而加州清光知道了他的同伴是参与者之一,他自同伴口中听得这件事时,脸上露出悲凉的笑意,“做得好,你们做得很好。”笑着笑着,他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还是决定去看望她。此前长谷部也去探望过,然后被她轰了出来,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要去试一试。他走进房间,看见少女双眼浮肿,木然地靠在床头发呆。
“你们都是一伙的!”少女看见来人尖叫道,“你出去!你出去!”
“你冷静点!”加州清光说道,坐在她的身边,“我可没有欺负你。”
“你胡说!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少女继续嘶叫,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那天下午你亲自派我去远征奥州,你就忘了吗?”他便紧紧抱住她,安抚道,“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是你的初始刀你忘了吗?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本丸都是你与我相伴一点一点开拓出来的,所以现在我也会陪着你的,别害怕,不会留你一个人在本丸的,要化成灰也要一起化成灰。”
听到他温柔的话语,少女渐渐平静下来。“对不起……清光,是我错怪了你。”她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手指把玩着他的发辫,“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好吗?”
“当然乐意。”他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少女,内心浮现一丝隐秘的想法。趁着现在许多家伙都失去了她的信任,能够就这样独占主人全部的宠爱就好了……
不知不觉少女就睡着了。清光看着她长长的眼睫,目光顺势而下,白皙的脖子上留有许多暧昧不明的痕迹,令他喉头发紧。她身上的灵力散发着纯净又强大的气息,令他不由自主地更加靠近她……
待少女迷迷糊糊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褪到腰际处的衣衫和摇晃着的赤裸的双乳,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这副浪荡的模样。
“清光?”她疑惑地开口,眼光落处,是少年正在她的下身进进出出。
“你的里面,还是这样舒服。”久久未经历这样的欢好,清光面色潮红,行到激烈处时她的双腿举起架在自己肩上。
“哈啊~啊~”甬道深入的刺激让她情不自禁呻吟起来。
“哈啊~啊~”
声音越来越大,隔着门也可以传到不远处。
“还是清光君有办法呀。”廊下的髭切啧啧赞叹,“本来还有些担忧她的所以才一直侯在此处,现在看来应该没事了。”
“说的是。”小狐丸说,“还不如去手合室把今日的切磋任务完成。”
髭切起身掸了掸裤腿,“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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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被审神者传唤过去的时候心情仍是复杂的。那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站在障子门外,看见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变幻,听见里面传来男人们粗重的喘息与女子淫乱不堪的媚音。荒谬、荒谬至极!当时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他拢紧了怀抱着的一打厚文件,转身就远离了现场。
而审神者自那晚之后就变得精神状态很不正常,似乎比之前的状况还要糟糕。一期一振猜想,难道她是受到了胁迫?又或许是她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决绝地转身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但这些也都是自己在心里胡乱的推想罢了,因为事情的具体情形,他都无从了解。
审神者开始抗拒见任何人,包括他也在内。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够为她做什么,因此只是坚守在近侍的岗位上,安排着出阵、远征等等各项事宜。他觉得自从来到这座本丸,很多事情都令他一头雾水。他未能化成人形之前,不过是一把只知道作战的刀而已,如果是有关战术以及操持本丸的事,他会尽力给主人提意见。可是,这个本丸发生的事实在是他无法掌控的,他眼见事态朝着越来越荒唐的方向发展,却无能为力去改变,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煎熬不已。
来到审神者的房间前,他迟疑了一秒,将繁杂的思绪整理好,然后推门而入。她的房间跟从前都大不一样,他记得以前是俏皮可爱的少女风格,柜子上、书桌上贴满了粉色的墙纸,摆了些精致的小玩意儿,而现在换成了统一的和式风格,饰以瓷瓶、熏香、水墨画等等。一期困惑地想,也不知道她的喜好什么时候突然改变的。
他对着仍在卧榻上的少女打了招呼。“一期,你坐下来,坐近些。”她示意他挨着她身边坐下。
一期面色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照做了。
她仔细端详着他,离他越来越近,是呼吸可以交织的距离。她的面容足够美丽,现在带了些苍白与倦怠,仿若一朵即将枯败凋零的花那般让人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她幽幽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呐,一期,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这样突如其来的话语显然令他错愕不已。他说:“您……您在说什么?”
“带我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她直勾勾望着他,眼神缱绻如水。
她说的是神隐。他霍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有些恍惚。他凝视着她的唇瓣,感受到那股纯净无比、诱人至极的灵力。
占有主人,独自享有这座本丸的源泉。
他的脑海中闪过这句话。
那双金眸神色微变。他的唇离她不过一毫厘,亟待吻上去……
障子门倏然被拉开了。
“大将,给您炖的药膳来了。”药研端着托盘走进来。
一期一振端正地坐在一旁,看着药研替她喂好药膳,又拿出帕子替她细细擦干嘴角的汤汁。
在他们要转身离开之时,身后的少女忽然叫住了他,“一期!”
他只是微微侧头,并没有去看她的神色,“如果主人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我就去处理日常事项,先告退了。”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一路无言。直到一期一振拍住了药研的肩膀。
他轻叹了一声,“放心,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
药研愣了一下,随即展露出他们在这个本丸初逢时的灿烂笑容。他紧紧地回握住兄长的手,道:“嗯!我们一家兄弟要一直在一起!”
后来他除了例行公事外就再也没有去见过审神者。偶尔夜深人静时,审神者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再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身上肩负的责任感让他不敢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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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本丸的情况又发生了急剧改变。一个月后,近侍所属有了更替变化。一期一振被取消了近侍一职,转而由之前的近侍长谷部担任。
他想,算了,索性也清闲些,偶尔出出阵、去远征,多余的时间还能多陪伴弟弟们。
那是进入梅雨期的第三个星期,他接收到了出阵通知,要求他做好准备,出阵地点为厚樫山。
莫名的,一期一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不安,但是对于出阵安排,他没有质疑与抗拒的权利。在临行之前,他给包丁买了新口味的糖果,替五虎退的小老虎们梳理好毛发,帮后藤量了身高,收拾好博多堆满财经工具书的书桌,把乱洗好的小裙子晾起来。可惜药研去修行了,他原想对他说一句,就这么一句:“除了我之外,你是家里最年长的兄弟了。”
打点好粟田口屋里的一切,一期一振来到出阵集合的地带。
近侍长谷部在庭院内宣读了出阵人员名单:
队长 加州清光
队员 大和守安定
小狐丸
三日月宗近
髭切
……一期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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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不得不承认,当他得知被主人重新任命为近侍后内心是激动不已的。他想,我果然还是被主人需要的啊。
由于审神者的精神状态并不好,总是乱发脾气或者时不时哭闹,甚至连饭菜也不愿吃。“主人,您不能够绝食啊,人类没有食物会活不下去的。”长谷部一板一眼地说道,将饭菜端到她面前。有时候她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一抬手就把饭菜掀翻,汤汁与佳肴就沾了他一身。
“我不想吃这个!我想要吃别的东西!”
“好,我这就为您准备。”
还来不及换上干净衣服,他同光忠一起匆匆准备好一份新的食材。但等他端到她的面前,方才的事情不过又重演了一遍。
“换一种!我不想要这个!”
“您究竟想要吃什么?”
“这种事情还要问我吗?!”她看起来心情糟糕透了。
他应声答应道,“好,那我再去准备。”
他来来回回忙碌,哪怕只是徒劳无功。他想,没关系的,只要我还是被主人需要。
她还有一半的时间是如往日般平静,也不会无故地发脾气。“你靠过来些呀,长谷部。”她冲他柔柔地笑着,环住了他的肩。
“你的脸好红,怎么会这么红,你是吃了酒么?还是穿太多衣服了?”她吃吃地调笑着,轻轻在他耳边吹起。
“主人,我没有、没有。”即便与她有过很多次的欢好,可每次面对她的引诱,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有点儿紧张。
“长谷部,你真有趣。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我要奖励你。”她在他耳边轻笑,一双腿像蛇一般环上了他的腰,“这次奖励你,奖励你……我想想看。唔,就让你射在我的胸部好不好?”
“是。”
他解开她的胸衣,用那根紫黑的狰狞物什在她白皙的双乳之间摩擦抽插。啊,怎么能这样亵渎主人?每次跟她做这种事的时候,那种罪恶与愉悦交织的感受都要烧断他的理智。他想永远当她的近侍,永远都被她依赖。
他是整个策划事件的关键一步。审神者已将本丸的大小事务全权交由他处理,只有他,拥有代替主人下命令的权利。
“都是一期一振的到来,让我们的本丸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了一期一振,主人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只要是为了主人,你就会愿意这么做的吧。”
……
那些话语在他耳边萦绕。
是,他长谷部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被替代的刀剑。只有他有能力将这么大的本丸的一切处理妥当。他是近侍,唯一的近侍。
暗紫色的眼眸埋在阴影里。
他宣读到出阵名单的最后一个名字。
“一期、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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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厚樫山的风格外大,太阳隐于层层阴云之后,天地间显得尤为苍凉。
boss点的最后一个敌人被斩于刀下,一期一振刚刚将刀放下,正准备等待队长下达返程命令。
忽然,五振刀刃齐齐架在他的脖子上。
“哦?诸位同僚这是怎么了?”他面色不改,还是从容地如同一名优雅的贵公子。
“既然已经摊牌,就有话直说了吧。”加州清光眼眸里泛着冷冷的光,“一期一振,请你离开这座本丸。”
“我凭什么要听你们的。”一期一振微微笑了,“就凭诸位趁我毫无防备把刀刃指向我吗?”
“你可别无选择。”髭切噙着一丝笑,“说来也是为了你好,嫉妒可是会让人变成恶鬼的,你待在这座本丸,处境只会越来越糟糕。”
“这些与我无关,我只听从本丸主人的命令,只有她才有权利决定我的去留。”一期一振正色道,语气中透露着凛然之意。
加州清光听罢这句话,被触及到了敏感之处,情绪变得愤怒起来。他手中握持的刀向内逼近了一分,在太刀青年的脖子上出了一道血痕:“你还敢提主人!分明是你毁了她!”
“一期一振,你身为天下名剑,自是有秉持的骄傲。”一旁的小狐丸开了口,“我看不如用刀剑的方式,决定你能不能留下来。”
“刀剑的方式是吗?你们五个对我一个?”一期一振觉得好笑。
“大家都把刀放下吧。”三日月徐徐开口。其余人互相看了看,交换了眼色,将刀从他的脖颈旁移开。
“一期阁下。”三日月说,“我看小狐丸说的建议有道理。由我来做你的对手如何?若你赢了,保证你回到本丸,往后的日子也不再会有人为难你。可若是你输了,那么从此就在这座本丸消失。”
“五阿弥切阁下说的如此’诚恳’,看来我是没有推拒的余地了。”一期一振说着握紧了手中的本体,“那么,开始吧。”
三日月抬手将本体置于眼前,眸中冷月森然。
兵刃交接发出铮铮之声,在寂静的山间回荡着,风沙将他华丽的披风、将他绀色狩衣的宽大衣袖吹得狂乱飞舞。
千百年前,他们曾共同侍奉于丰臣家,他是秀吉的爱刀,他属于北政所夫人,因此被世人称作夫妻刀。直到后来丰臣家发生政变,他被留在了大阪城,而他则成为了斩断一切缘分的五阿弥切随北政所一同离去。他们分别站在东军与西军的两端,直到那般波澜壮阔的历史,也随着漫长时光的流逝而化为过眼云烟。
在曾经的历史长河中,刀剑只是工具,无法拥有自己的立场,所为一切都是缘于人事。
而现在,他终于不再是冰冷的死物,终于有力量影响自己与他人的命运了。三日月眼神一凛,挥刀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为了小姑娘不被抢走,可要认真起来才行。
两道身形快速交叠,兵器交锋之声愈发尖锐。
烟尘散尽,尘埃落定。
风停了。
一期一振单膝跪着,以本体撑在地上。他优雅的军装被割破了几道口子,蹙着眉,呼吸还未从刚刚激烈的战况来缓过来。
三日月的狩衣也破了些。他收回了刀鞘,用那双比千年前月色还要美丽的眸子看着自己历史上的、也是现在的同僚。
“我输了。”一期一振从地上站起,轻轻拂去了身上的尘土。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一期阁下,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三日月说,“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关于我的弟弟们……”一期一振还未说完,三日月便明了了。他说:“请一期阁下放心,只要我在本丸的一天,定会保证粟田口一家无虞。”
“好,那便多谢五阿弥切阁下。”一期一振说完,又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御守。那枚御守上绣着自己的刀纹,安静地躺在他地手心。
那是他曾经的珍重之物,但他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替我将这个还给她吧。顺便给她捎句话。我与她,终究是主从一场,愿她今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愿她今后,好自为之。”
他说完以后便离开了,在众人或复杂或冷漠的目光中,消失在漫天的风沙里。
他将在厚樫山陷入沉睡,忘却在这座本丸的一切,等待着下一个拥有力量的主人将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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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木然地望着窗外,正值梅雨季节,烟雨如同离愁一般剪不断、斩不尽,池边的草木苍翠欲滴,而远处可见青山隐隐,层云留卷。
她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望着这番景致。自从跟一期经过上次的会面,她总是祈盼他能够出现回应她的愿望。
她只要他带她走。
后来她心里的希望,也慢慢被这不尽的雨水给浇灭了。
于是她又陷入了往日的那种放纵里,甚至比从前更加自暴自弃。她故意换掉了近侍,也疏于管理本丸之事。她心里尚且存在一点小小幻想,那就是他会因此注意到这一切,哪怕是他愤怒地冲到她面前,质问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觉得这样都好。
可是他没有。他对她是漠然的。这种漠然就像一记副作用强烈的慢性毒药,在她感到无比漫长无垠的岁月,虽不一击致死,却让疼痛一点点渗入她骨髓与血肉以此来疯狂折磨她。
那天,久未出门的她忽然有了出去走走的念头。她画了些淡妆,换上了一身白衣红绔的巫女服——那是时政统一发放的象征审神者身份的服装,不过她平时总不爱穿,而今日不怎么就心血来潮想要穿。衣服稍微有些大,穿在她那比从前消瘦不少的身体上显得不太合身。她望了望镜子想,勉勉强强,那就这样吧。
然则她并不知晓的是,那是命运之神对她做出最后审判的征兆。
故而当今日的出阵队伍回来后,将那枚御守交还于她时,她的大脑除了一片空白以外,别无他想。
“你们……说什么?”她错愕地看着掌心的御守。
御守。只剩御守。
“一期一振他自己走了喔。”加州清光说,“他留了最后一句话,主人要听吗?”
“他说什么了?”她急切地追问。
加州清光犹豫了一下,一旁的髭切看了他一眼,道:“他只说,愿你今后,好自为之。”
“哦。”她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仍旧木然地凝视那枚御守。
“原来你是个坏孩子、坏孩子……”
“哥哥,不要走……”
久远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
这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物,你从来都不配拥有!
你、不、配!
她的世界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付丧们都觉得她的“病”彻底好了。她正常吃饭,睡觉,在近侍的协理下打理本丸,亦终日游走在她的“恋人们”之间,与他们调请、做爱。
除了粟田口房间偶尔传来的低泣,这座本丸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彷佛那振名为一期一振、拥有吉光之荣耀的太刀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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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修行回来了。
他明显感觉到本丸气氛的不对劲,接着他就自兄弟们口中得知了那个令他又惊又痛的事实。
廊下茶香四溢,三日月捧着素色瓷杯,杯中新叶宛如湖中扁舟漂浮。
“在一期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短刀少年冷冷地质问。
“他安好无恙,药研。”三日月放下杯盏,表情一改往日的云淡风清,那副认真的样子依旧光彩美丽。“他只是走了,离开了此处,他还会有别的去处。他原本就不该属于这座本丸,不是吗?”
“真是信口胡言,都是你们害了一期哥!”药研嗓音低沉,饱含着压抑已久的愤怒,须臾之间刀刃出鞘,直直刺出!
“叮!”
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的今剑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接住了此招,小天狗蹦蹦跳跳,阳光照在他鲜艳的红色盔甲上闪闪发光,他用孩童的软糯嗓音说道:“我来陪药研阁下玩吧。”
极短之间交手身形快如鬼魅,只听得见一连串节奏快速的激越之声。
不消片刻停下之后,只见他们已将刀刃抵在了对方的咽喉处。
一旁静默观战的三日月开了口:“我就问一句,药研,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过私心吗?”
药研瞳孔一紧,握刀的手显然有些不稳。
“好了今剑,把刀收起来。”三日月继续说,“我可跟你们兄长承诺过,绝不伤害他弟弟的。”
今剑闻罢缓缓将刃收回刀鞘里,又一跃回到房顶上。
药研在归去的路上,终是几近崩溃。他一只手抵在木柱上,用刀尖一下下狠狠刺入柱子里,留下一道道深口子。
曾经的那一次,他无意中听见大将叫一期哥带她走的事情。那时的他心里只有愤怒,大将怎么可以如此,要为了一期哥不顾他们所有人吗?而一期哥真的会想要独占大将吗?
可是最后,一期哥还是对他说,他舍不得弟弟们,不会抛下他们的。
那时他觉得,只要他们兄弟在一起,无论何种苦难都可以渡过去。
但,为什么啊……一期哥,你还是食言了……
药研俯下身,泪水顷刻如雨而下。
直到他听见锻刀房的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声,似乎是长谷部的声音。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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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站在锻刀炉前,眼中映出跳跃的火苗。
她宛如魔怔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尔后,她彷佛听见了千军万马纷至沓来之声。
“糟了!是德川的军队!”她捂住头,惊慌失措地自语,“大阪城要陷落了!”她开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口中喃喃,“怎么办,怎么办,德川军要来了。”
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回到眼前的火焰之中。“一期,一期,你别害怕,我这就来救你了。”她望着虚空说道,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她一步一步,缓缓向着火焰之中走去。
而在她跳入火焰的那一刹那,长谷部及时发现了她。
“主!!!!”
他本能地冲上去,然后用尽全部力气将她推出去。
接着他落入炉中,重新化为了木石玉刚,回归了刀剑最初最本质的模样。
后来当她再次试图跳入锻刀炉被付丧神发现后,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
加州清光冷冷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少女:“用铁链把她锁起来,别让她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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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许多日未见阳光,杂乱的草丛内,狐之助的尸体已然腐臭。
阴暗的房间内,少女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裙,一动不动,眼神黯然。
髭切走进房间,见到来人,少女的脸上才浮现了惊喜的神色,她满是期待地问:“今天一期回来了吗?”
髭切摇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还没有噢。”
“哦。”少女低下头,撇着嘴道:“可是为什么呢,我明明已经很听话了呀,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回来见我呢。”
“你要再听话多一些才可以哦,这样一期他就会回来了呢。”髭切笑眯眯地说道。
“真的吗!”她的脸上又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会好好听话的,因为我是一个乖孩子呀~”
“嗯。”髭切爱抚着她的头,将已经肿胀的性器置于她唇边,“来吧,我的小玩具。”
少女机械地张口一双樱唇,将整个肉柱含了下去。
“呃~你要表现得再努力一些才行,乖孩子~见你这么听话,一期很快就会回来哦!”髭切一只手揪住她的头发,一边饶有兴致地哄诱道。
明明口腔已经被撑得难受,少女闻言后还是卖力地吞吐,将肉棒含得更深更紧。
“呼。”结束之后,髭切爱抚着她的头,露出相当满意的表情。
不久之后,小狐丸又来了。
他深深地望着她,目光犹如一只捕食的狐,将猎物擒住,撕咬,咀嚼,消化。
少女被压在身下,双腿大大地张开。室内响起铁链晃动的声响,仿似晚宴时悠扬的奏乐。
“我可是很乖的哦。”
她的脸上带着纯真无比的笑容,而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已然没有了灵魂。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