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轻笑,“阿绾莫不是忘了?我的外衫,在你身上。”
宋清欢回神,刚想把衣衫递过去,却突然想到若是这样,自己身上便没有任何遮蔽物了,手攥住外衫,贝齿紧咬,一时有些为难。
沈初寒微弯了身子,将她面上的窘迫看在眼底,伸手挑起她的下颌,在绯红的脸颊上一啄。
尔后,只听得耳边一阵细微风声,紧接着,宋清欢便感到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裹了起来。
她低头一瞧,见沈初寒将亭外垂下的轻纱扯下,盖在了自己身上。虽有几分若隐若现,倒也聊胜于无。
宋清欢紧了紧胸前的轻纱,将外衫递了过去。
沈初寒往身上一披,然后跃下亭子,往不远处的小舟飞去。很快,他手中又抱着一堆衣物回来了,从中拣出宋清欢的衣物递给她。
到最后一件时,沈初寒却拿在手中,怎么也不给宋清欢。
那是件贴身的肚兜。
沈初寒这模样,分明是在戏弄她!
宋清欢小脸涨得通红,心里头恨恨——这个沈初寒,将自己吃干抹净了便得寸进尺起来,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自己是病猫了?
眸色一转,忽地一跃而起,伸手朝沈初寒手上的肚兜探去。
却不想,她到底太高估自己这具身体了,昨夜被沈初寒折腾了一宿,他虽是体贴入微,但毕竟这一世乃初经人事,这会子一动,就发现身上软趴趴的没有半分力气,下身还有些隐隐作痛。
脚下一软,惊呼一声扑倒在地。
“阿绾,你怎么了?”沈初寒没想到宋清欢会突然出招,更没想到她会突然扑倒在地,面上一急,慌忙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还……还不是你!”宋清欢撇撇嘴,水润的眸光漾得厉害。
“我看看。”沈初寒面色一急,也不知领没领会宋清欢的意思,伸手就朝她腹部探去。
宋清欢身子一扭,避开他的手道,“这怎么看啊?你快些把肚兜给我。”
沈初寒不敢再同她玩闹,将肚兜递去,眉眼间满是忧色。
宋清欢见他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眸光清亮却又幽深,不由心中一软,嗔道,“傻子。我没什么事,还不是你昨晚……”说话间,脸色又红了红。
沈初寒这才回过神来,难得的,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咳一声,哑着嗓子道,“是我……是我要狠了些,我以后,以后会注意的。”
宋清欢听得他这么呆愣愣的一句话,顿时也羞红了脸,推一推他道,“你……你先出去,我要换衣衫了。”
“阿绾自己可以么?”沈初寒仍有些不放心。
“我又不是受伤了,穿衣自然可以,你别担心,快出去吧。”
沈初寒顾念着宋清欢的身子,不敢再玩闹,二话未说,捡起自己的衣服出了凉亭。
宋清欢穿戴妥当,又打坐调息运功了一下,这才觉得全身气力恢复不少,起身走出凉亭。
此时,沈初寒也已经穿好了衣衫,在岸边负手而立,身姿清俊风华。听到脚步声,他转身望来,眉眼含笑,“阿绾好了?”
宋清欢点头应一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免得流月和沉星那边担心。”
沈初寒应好,又道,“流月和沉星那边你不用担心,昨日我已经叫慕白派人去通知过他们了。”说话间,牵着宋清欢走到了泊在岸边的那叶扁舟旁。
沈初寒扶着宋清欢上了船,一点竹篙,小舟平稳地朝岸边驶去。
上了岸,在房中略作梳洗,两人便出府苑回了会同馆。
*
在会同馆外别过,宋清欢告别沈初寒,先进了馆内。沈初寒虽不大放心她的身体状况,但见她执意,便也只得作罢。
一踏进听荷院,流月和沉星便急急迎了上来。她们虽从慕白派来的人那里得了消息,但到底有几分不安,此时见宋清欢平安归来,方才定了心,围上来关心地问这问那。
宋清欢含糊地应了,很多细节也只一笔带过,并不好多说。
沉星性子更敏感细腻一些。
见宋清欢身上衣衫未换,面料却是皱巴巴的模样。又瞧她走路的姿势似有几分不自在,不由蹙了蹙眉头,心头划过一丝疑惑。
宋清欢怕众人生疑,在沈初寒的宅子里只略作了梳洗,并未沐浴,这会子身上仍黏糊糊的十分难受,看一眼两人道,“帮我备好水,我要沐浴。”
流月“咦”一声,傻乎乎道,“殿下昨夜不是在沈相私宅里过的夜么?怎生没有沐……?”
话音未落,沉星忙伸出胳膊肘捅了捅她。
流月一怔,最后一个字被吞在了喉中,瞪圆了眼睛不解地看向沉星。
宋清欢估摸着沉星怕是猜出了什么,看向沉星抿唇笑笑,眼底一抹熠熠星光。她只但笑不语,抬步朝房中走去,清凌凌的声音传来,“我先休息一会,水准备好了来叫我。”
“是。”两人应诺。
目送着宋清欢的身影消失在房内,流月不解地看向沉星,“你方才戳我做什么?”
沉星眨了眨眼,不知如何开口同她说,万一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流月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不得到个答案不罢休。
沉星这才叹一口气,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昨夜殿下不是宿在了沈相处么?这会子又要水沐浴……”
被她这么一说,流月蓦地反应过来,眼睛圆睁,一脸的不可思议,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
“我也只是猜测,不管是与不是,都是主子的决定,我们也不必大惊小怪。”沉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