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巨蟒从潭中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沈初寒袭去。
沈初寒轻巧跃开。
不想那巨蟒猛地转身,扭头就去咬站在岸边的妘璃。
妘璃眉尖一蹙,虽略有慌张,但很快冷静,指尖变幻间幽幽蓝光闪烁,身前潭水“哗啦”上升,汇成一块巨大水幕。
巨蟒不查,一头撞于其上,撞了个昏头转向,“砰”的一声掉落潭中。
沈初寒一颗心落下,见时机正好,飞身跃起落于巨蟒背部,高举的利剑直直落下,刺于巨蟒七寸之处。
巨蟒大惊,不住摆动着身子想将沈初寒甩下。
沈初寒眸光愈冷,握紧剑柄,催动内力,身子飞快朝后退去。
巨蟒背部从七寸心脏处起,立刻被划出一条巨大的口子,血肉外翻,整个背部都被划开。巨蟒挣扎着摆动几下,终是失了生机,高昂的头重重一落,跌落在寒潭之中,溅起巨大水花。
见其只有进了气没有出的气了,沈初寒飞身跃下巨蟒,落于岸边,“母妃,您没事吧?”
妘璃伸手在面上一抹,摇头,“我没事。蟒蛇死了?”
“还未死透,我要取它内胆,尚存一分气息最好。”
“好,我去采银蛇根。”妘璃说着,御灵到了对岸,将岸边几株完好的蛇果小心拔起,收入背囊中。
回头一瞧,沈初寒已在给巨蟒开膛破肚,不消片刻,便从其腹中取出一颗黄灿灿的珠子。
两人在岸边汇合。
看着沈初寒手中之物,妘璃微叹,如此巨大的内胆,可见这巨蟒在此生活已近百年,不知吸取了多少天地灵气,才得此珠。
习武之人服下,内力修为能得精进,扶澜族人服下,灵力能大有进益,便是寻常人服了,也能起到延年益寿之功效。
着实是个难得的宝物。
沈初寒将内胆收好,见那巨蟒已然没了气息,看回妘璃,“母妃,走吧。”
妘璃点头,两人顺来路折返。
到了岔路口,妘璃仍惦记着那瓮中的药人,便又循着右侧那条甬道进了山洞。
听到脚步声,瓮中人急急抬头,见是沈初寒和妘璃去而复返,眸光蓦然一亮,那样明澈的眼神,倒显得她丑陋的脸庞都顺眼几分。
妘璃走到她身侧,瞧着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几不可闻叹一口气,“这位姑娘,我不知你是谁,也不知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我们可以救你出去,但你要知道,你一旦离了这些药水,你极有可能很快没命。这样,你也愿意吗?”
瓮中人捣蒜般地点头。
妘璃心软,看向沈初寒,“既如此,我们就救他出去吧。”
沈初寒应了。
虽则如此,如何将其带出去,却也是个问题。
妘璃看了看,这姑娘虽手脚皆在,但无力下垂,似被挑断手筋脚筋,要她自己走,铁定是不可能的。
可若叫他们背——
自己大概背不动,至于沈初寒,妘璃看一眼一旁脸色阴沉的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沈初寒这个人,她前世多多少少有所了解,性子很是淡薄,再加上曾听宋清欢说过其极有洁癖。
若自己开口,看在阿绾面上,他许不会拒绝,但此事本与他无关,不过是自己一时善心起,看在阿绾面上,她也不想让他为难。
可这样,便似陷入死局。
瓮中人却似极聪慧,仿佛看出妘璃的为难,“啊啊啊”地乱叫起来,目光朝陶瓮底下看去。
妘璃顺着她的目光一瞧,目露异色。
只见陶瓮底下竟装了几个滚轮,只因青苔覆住,一时不曾瞧见。想必是山洞主人要用瓮中的姑娘炼药,也需推着她四下走动,如此,倒给了他们带这姑娘出去的法子。
沈初寒见着,眉梢一挑,“既如此,我们便趁早出发吧,免得这洞中主人回来,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母妃可还撑得住?”
妘璃点头,“我没事,走吧。”说着,欲去推那陶瓮。
“我来。”沈初寒开口,用手一拂,陶瓮便自动朝洞口滚去。
出了那段甬道,到分叉口,沈初寒顿住脚步,“母妃,我进去看看。”目之所及,是正中那个洞口。
“好。”妘璃点头,在洞口等着,“你小心些。”
沈初寒没有在洞中待多久,很快便出来了,背后的包袱似乎鼓了许多。
“如何?”妘璃问,用灵力催动陶瓮,朝洞外走去。
“这里果然住了人,山洞被收拾成房间模样,有桌椅有床榻,还有不少制成未制成的药丸,看着颇为珍贵,我全给一扫而空。”他拍了拍身后的包袱,眼底难得一缕流光。
“我看这山洞主人不是什么善类,不光瓮中的药人,我想,洞中那条巨蟒怕也是被他豢养起来的。只是,桌上落了薄薄一层灰,似乎有些时日未住人了。”
妘璃闻言蹙眉。
幽冥森林向来是族中禁地,什么人竟会长居于此?
说话间,几人出了山洞,此时已是拂晓时分,清晨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下,夜间狰狞的树林显出几分平和,难怪山洞主人会选此处定居。
只是沈初寒知道,所谓的平和,只是假象而已,即便现在已经成功拿到了七味药材,要想成功走出这幽冥森林,尤其是在还带着个累赘的情况下,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