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偶有一些修为有成的人,也不会费劲降服一头成了精的东西。毕竟成精的东西,寿命会比较长,其不通文墨、不通礼法,做事往往凭借本心。说的好听的点率性,说的难听叫自私。
但是,今天这个事情太过奇诡了些,先不说太易先生被人暗算,被人下了法蛊。这法蛊按照几个人的推测应该是随着人头一起进来的。随后太易先生追出去斩掉手臂的‘人’应该就是一头成了精的老羊,没准儿下蛊的也是这头老羊,若这样推算,那么这只老羊十有仈jiu就不是咱们这个国家内的产物。
这问题又随之而来,对方为什么要对太易先生下手?如果不是巧合杨光妈妈会杂家三针中的地针,太易先生就算不死,也要被剐了去半条命。而外面几个人诱捕的手段竟然也被人轻松化解,这说明对方不光是在灵异手段变化诡异,甚至做事的手段都狡诈到了极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头老羊精何以和人混在一起?到底是谁来做主导的?没想到,斩下一条手臂,竟然斩出来另一个无厘头的麻烦。一个真言和尚还没有解决掉,又出来一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羊精。
对于灵异圈里的人来说,精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怪物。
但对于刚涉猎到灵异圈子没多久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的脑子里不觉得塞满了很多疑问,可这些问题偏偏都与智商无关,全部都是经验,对灵异圈内的经验和认知结构,是我所不能理解和不能融合进去的。
这样的区别让我显得有些白痴和呆傻。
几位大师低声在旁边嘀咕,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我身边还有一个比我还迷糊的人,就是警队的重案组长夏峰。
他偷偷轻轻地撞了我一下,低声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从深思中回神过来,歉意的笑了笑,说:“我也听不懂,我刚学徒没几个月时间。”
看着叶一、赵磊和几位大师在那里嘀嘀咕咕,不时的说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来,然后否决,再否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灵异圈内的学徒,还是如夏峰一样的外行。
或许真应了那句玩笑话,我就是卖坟里灵异最好的,灵异里卖坟最棒的吧?
许是暂时还商量不出来一个结果,叶一叉开了那些令人听着深奥的话题,问道:“这个女警怎么办?”
太易先生捋了捋须髯,道:“此女所中的应该是黄粱梦。”
嗯?黄粱梦?中的?
我耳朵竖立起来,这是什么解释?黄粱梦还能中的?跟中毒似的?
凡尘大师稽首道:“道家黄粱我佛入梦,这皆是法门,小神通之术。就是不知道女施主中的是何种。”
我皱眉插嘴问道:“难道这东西还分好多种么?”
凡尘大师抬头看向我,微微笑道:“此二种便有不同之处,道家黄粱如梦似幻,可美梦却不可成真。魂陷梦中梦如幻境,使人不远离去。佛家入梦,炼心锤智破虚妄万千,非大智慧者方能醒来。”
我听得似懂非懂,太易先生则道:“我道家黄粱梦术,只与人开了那虚幻方便之门,宛若镜中水月,在梦中夙那逝人遗憾的法门。与修行无关。佛门入梦神通,是开辟智慧,看破生死的法门之一。这二者区别,一个是沉陷其中,另一个则必须劈开那份虚妄。”
顿了顿,太易先生道:“如果非要有个区别,道家黄粱梦术是为了完成即将逝者的心愿而创立的法术,佛门入梦神通是锤炼自身智慧的手段。方向和目的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我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既然是这样,只要叫醒不就好了?”
“非也,如果这样,又怎能称之为术?”凡尘大师笑道,“这该如何比喻为好,平常人中有一种叫做催眠的方法,可让人短时间内身如钢铁,臂可立人。除了施术者外,无人能解。杨施主可将此术堪称催眠更高层次的方法。施术者不在此处,便是只能另寻他法,而非是唤醒那么简单。”
我蹙眉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除非找个万能钥匙,或者一把锤子砸开锁头?”
“呵呵,虽不中,却也可以这样理解。”老和尚点点头,笑着说道。
“先生,您有办法先救人吗?总这样没办法和王队长交代。”我说道,
“凡尘大师如何看?”太易先生没有先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头问了坐在一旁的凡尘老和尚。
凡尘大师道,道:“小杨施主所言也有道理,无虞是我佛门神通,还是道门法术皆不过是看破虚妄的手段,只是后来运用的方向不同。不如暴力破解的好。”
太易先生点点头,环视一周,目光落到叶一的身上,笑道:“这人选?就是叶一吧,可好?”这‘可好’二字问的便是叶一。
叶一点点头,说道:“可以。我去沐浴焚香,入得梦中去。”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叶一这厮文邹邹的说了一句‘入得梦中’,难道这玩意儿也跟蓝牙一样可以连接在一起吗?
由于家里人多了,又临近深夜。母亲实在不好这个时候带着女孩子们走,便遣文怡和我偷偷打了个招呼,说和女孩子们挤一挤在一个房间里先睡了。
太易先生问道:“不知周围可以有阴气较重的地方来用否?”太易先生有教我的味道在里面,他说道:“入梦之道,是以己体内只神魂入他人之梦境,外有干扰则成效低下,若能找到一处,阴阳皆有,相对平衡之地是最好不过的安全保护之一。”
我摇摇头,这面我还真不怎么熟悉。
我问道:“先生要找什么样的地方?墓地那样的吗?”
23节、黄粱梦与线索【六】
太易先生笑道:“非也,阴气重之地,非是墓地可比。墓地乃是纯阴之地,属性很杂,每日只有不愿投胎转世的鬼魂,却无有地府之门时常开启。如有乱葬岗其实是最好的。”
我皱眉想了想,忽然抬头问道:“先生,医院怎么样?”我有些恶趣味的说道:“现在的医院比乱葬岗还糟糕,乱葬岗刚死了人还能有个埋骨地方,医院死人了连埋骨的地方都没有,白天人多,晚上人也不少,可一年到头那地方死的也挺多。应该是您要的好地方吧?”
太易先生思忖了一下笑道:“如此也罢,医院确实可以。”
正巧,叶一也洗的干干净净蹦达来出来,身上只围了一个浴巾。毫不介意房间内众人的目光。
我便说道:“叶一,我们要去
“法华方丈,还请再贡献点供香吧。”叶一说。嘴角噙着一种叫做狡诈的笑容,这厮又要剥削法华了。尤其是当着法华师长的前面,这抠门和尚只能咬牙切齿的翻出来袖袍中的供香来,佛曰出家人不可诳语,这个,尤其是不能骗人撒谎呐。
不但这样,法华方丈点燃供香后,端坐在叶一的身后,香信袅袅,奇妙的事情再次发生。随着法华大师念动经文,袅袅香信如蛇盘龙卷一样的,从叶一的足跟开始缠绕着冉冉升起。这种现象持续了几分钟后,法华站起来说道:“可以了。”那大袖一挥,燃烧着的供香就立在了镇魂三才局里的米谷里。
可是,医院是有了,但我不认识医生啊。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随便找个医院再被人嚼了舌根子,着实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我思忖了一下,怕是还要再麻烦一下我的文怡学姐了。
叶一坐在香信边上,屏息凝神一副打坐入道的模样,我则敲开文怡的房门。把来意说明白。
文怡笑道:“我帮你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