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双喉咙一涩,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容丹桐没有回首,眼睛却弯了弯,笑眯眯道:“我在这里转了几圈,卖烧饼的大爷就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说我在找人,大爷心肠好,就是嘴有点儿碎,到处宣扬了一下,镇子就这么大,我又是唯一的外人,自然就人尽皆知了。”
“师傅不生气吗?”
“大爷是个好人,他跟别人说,要是见到什么陌生人就告诉他,他就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容丹桐回眸,“你看还是好人多。”
少双微愣,抿了抿唇:“你怕我因为小时候的事,厌恶此地?”
“你会吗?”
少双摇了摇头,容丹桐便垂头买了一盏灯,提着灯笼拉着少双过桥,这桥修了十几年,间隙里生了青苔,从桥上往下看,月色撩人,可以隐约看到两人落下的一层影子。
少双悄悄勾了勾容丹桐的掌心,本想问容丹桐当初如何找到的自己,最后却觉得,不需要问了。
从街头走到巷尾,容丹桐还特意指了指裁缝铺子,说道:“当年我在这里给你定过衣裳,裁缝娘子一直夸你生的漂亮,我当时还在想,以后会不会长残,现在看来,长的……咳,挺诱人。”
低低的笑声自唇角溢出,少双露出回忆之色:“我记得当时师傅给我定的布料,颜色都很鲜妍。”
“所以,你一直穿紫衣?”容丹桐伸手一捞,捞起少双半截衣袖,突然想起,不管是笙莲还是陆长泽,其实都喜欢素净些的颜色,笙莲的衣服都是叶酒准备的,尚且看不出什么,可是陆长泽却是按自己的喜好来的,那个人性子风雅,向来嗜好古朴典雅之物。
“不都一样吗?”少双扬了扬唇角。
“也对。”
回到客栈时,油火还未熄灭,容丹桐当成没看见,打算继续拉着少双闲逛。
浓烈的酒气溢出,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嘴中骂骂咧咧的,看起来酒品不怎么好。
容丹桐两人往后退了一步,这人便从台阶跌倒,所幸客栈的台阶也就几层,摔下去也不碍事。
“哎呦——”
血腥味自鼻尖蔓延,容丹桐见他半响没爬起来,抬手将人提了起来。这人喝的烂醉如泥,直翻白眼,额角磕破点皮,血珠子便冒了出来,看上去实在狼狈。
确认他并无大碍后,容丹桐又将人放了回去,自己喝酒喝成如此,那么吹凉风这个苦也该自己受着,反正在客栈门口,也出不了什么事。给他一个教训,看他敢不敢在喝成这副德性。
容丹桐抬手往后握去,却在碰到少双掌心时,被轻轻推开。
少双启唇,艰难开口:“师傅,我该离开了。”
“你……”
衣袖拂过,少双抬步便走,容丹桐觉得不对,想要再次握住对方的手,被少双拍开时,被少双指尖划伤,手心处皮肉翻开,血腥味更加重了几分。
比起刚刚的浅淡,更多出了几分甘甜惑人。
容丹桐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若是他这么容易受伤,跟人干架时,还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