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已经拉倒他了,正往岸边游呢。我一边说,一边奋力地在这条湍急的地下河中游动。终于,我的蛮力终于迸发出来,伸手终于抓到了岩壁,我一只手紧紧抓住这岩壁的石头,挪动身子,一只手奋力把杂毛小道拉到了身边来。这时一只手拉住了我,是三叔,他已经到了岸上,然后七手八脚的把我们往上拉。
他貌似十分的惊惶,一边拉,一边喊着歇斯底里的号子,像悲愤的狼。
我不明就里,但是咬着牙,终于在他的帮助下,把杂毛小道弄上了岸,然后自己上岸来,摸了一下杂毛小道的头颅,在流血,我一惊,原来是刚才落下的时候,可能被砖石砸中了脑袋,昏迷了过去。三叔依然背着背包,七手八脚地拿出里面防水袋装着的急救盒,给他擦干头,用手电一照,伤口不大,但是需要包扎。我在旁边帮忙,终于把杂毛小道的伤口处理好了。拍拍他,悠悠醒转来,问这是哪里?
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惊魂未定的三叔笑,说三叔这么沉稳的一个人,今天倒是真急了。
三叔面无表情地把手电递给我,示意我往下游看。
我拿过来,看到河中间有一黑物在缓缓地动,一照,是那个大石鼎,我们跌落,它也掉了下来,还好没有砸在脑袋上,不然真够呛。也许是有它在上游挡着,我们这里的水流才平缓了些。手电随着这石鼎往下移动,突然,那石鼎一翻转,消失在黑暗中,我沿着河岸跑过去,只见下游十几米处,是一个黑暗无尽的悬崖口。
下面是深渊。
我遍体生凉,终于明白了三叔的不淡定。
第十三章 黑暗行走
我在悬崖口等待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大石鼎落地的声音传来。
许是地下暗河的瀑流声音太大,又或者……这是个无底洞。
我用三叔给的狼牙手电照了一下这个悬崖,接近边际的部分十分湿滑,灯光打过去能够看到反光,暗河有五米宽,从上游的洞子里奔涌而来,瀑流对面,是垂直的岩壁。而两岸则是宽阔的洞厅,电筒照过去,看不到边际。偶尔照到几个黑影,一闪而过,估计是些小老鼠。我心有余悸地走回来,电筒照在岸边,好多苔藓,有一些小虫子在钻来钻去。
三叔把手电筒接过来,笑了笑,脸却发白,说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迫了吧?
我点点头,说晓得了,这情景,若掉下去,说不定都会在空中吓死了。
他扶着杂毛小道站起来,说回去看看——刚才我们掉了几秒钟?我说没算,那一下子魂都没有了,谁还有时间数数。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不知道是地下几十米,看看有没有道路回去吧。我们沿着上游走,想着那黑黢黢的深渊,都害怕,生怕自己一脚踩空了,又滑下暗河去,便离河边三四米,慢走。
走到上游近百米,能看到空中有一个淡黄色的口子存在。
那便是我们跌下来的地方,祭坛处。
黑暗中有翅膀的扑腾声,飞到我近前,然后有一物被朝我甩来,我接着,很轻,是朵朵,在昏睡着。虎皮猫大人飞到杂毛小道的伤兵头上落下,噪聒,说小道士你这个吊毛,也不好好抓住我家的小萝莉,真的掉下去,该当何罪。它又对我说,放心,没事,这小萝莉过会儿就醒来。
杂毛小道捂着头,依然还在晕,看着这只肥鸟就一阵气愤,说要不是你这个老鸟儿饿死鬼投胎,吃掉那墓灵,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你的错。
虎皮猫大人辩解,说屁,我不吃了这墓灵,只怕都要被陆左这个小毒物给弄死了。说来也是啊,陆左你这个小东西,倒是能够因祸得福,多了一双烙铁似的手,寻常鬼物,倒也不用惧它们了。
它的唠叨,所有人都烦了,连一直敬重它的三叔,也拱手,请它劳累一回,上去通知一下老四和周林,说我们这边安好,暂时不用担忧。它从杂毛小道头上飞起来,盘旋着,说可以,刚吃饱,飞一飞,有助于消化。
这肥鹦鹉往上飞去,好高。
我看着那高高的黄色光圈,问三叔我们带的绳索够么?这里到上面,怕不得有三四十米吧?三叔用大拇指比了一下,心中默念一番后说恐怕还要高,有56米左右。这绳子是肯定不够长的,结在一起也不够。我们可能要等一阵了,只有老四和周林回去叫人来援救,才有希望。
我点头,随即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