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渡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也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去那种地方,一个人长大的人,不可能喜欢。
他直接开口:“那不去了,”接过她助理递过来的水转开给她,他转而道,“我给你找医生。”
卓蓝默默卧在后面看两人你来我往地看对方,他挑眉,她乖得像只小宠物,一身平日的腾腾的气场都收敛了,在他面前扬起唇瓣,笑了笑,颔首。
易渡被她那个笑容拂到一把心口,心里划过一道微妙感觉,感觉她似乎,在他面前挺听话的,和那次婚宴上在庾导面前条理清晰反驳的模样,有些不一样。
“你晚上没事吗?”盛临想起来问他,开心归开心,还是怕耽误他时间,毕竟,两人眼下,也没什么关系,就只是……认识而已。
“在和几个朋友喝酒,”话落她扭头,他一顿,浅笑,“我没喝,等着接你。”
盛临一顿,风情的桃花眼披着车厢内昏黄朦胧的灯,一眼不眨地盯着驾驶座的人。
后者被她看了半晌,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心痒难耐,正要回头,她似乎回过神来,掩唇低咳一身,转开了脸。
他把车开到她助理报的地方,停下时顺着发了条信息喊医生,站在门口,看着偌大的白色建筑披着雨后星空,扯了扯唇,原来就住这,离他那儿开车只需要十分钟。
盛临感冒得严重,但下了车空气流通,感觉没那么晕了。等医生来的时候,她站到他身边,他靠坐在她沙发边上扶手上,在看桌上上次庾导结婚拿来的礼盒。
盛临跟着看了眼,他抬眸,两人面面相觑,蓦然她就有点脸红,说起来,因为这盒喜糖才认识他的。
易渡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眼底泛过一阵柔光,看着她端着水杯喝水,开口,“晚上包间里玩的人,有你那天说的可能接的那部戏的导演。”
“嗯?”她感兴趣地挑眉。
“戏应该不错,”他低语,“他的戏很难上。”
“是嘛?”
“但听今晚他的意思,他担心你不接。请你的难度比上他的戏系数要翻倍。”
盛临一笑。
易渡扯了扯唇,看着外面她助理领进来一个医生。
盛临优雅坐在沙发,扭着头和靠在扶手边的他说话,温柔浅笑的。易渡除了心疼她生病,真是觉得有生以来都没有这么舒服的时候。
十多分钟后,他穿上那件大衣,和医生一起出去。
对方和他相熟,笑问,“怎么这位女星以前没见过。”他指着怎么没见在他身边出现过。
易渡抿唇,余光瞥了下身边送他出来的她助理,“你见我身边出现过女星?”
对方一笑,“有没有都不妨碍这次很特别啊。”
易渡闻言,扫了眼静谧着的白色房子,让她助理进去后,升上车窗启动车子。
特别?
是吧,她是很特别的,他动心也很特别。
就是……能不能让他一次特别到底呢?易渡单手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出那条她那天一个人拢着披肩走下来的路,往自己的房子开去。
能不能追到人……看她对他,似乎也不生份,也有些特别的。
盛临吃完药上楼倒头就睡了,昏昏沉沉的脑袋重得不行,她一觉睡到隔天快中午。
醒来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在哪里,助理照顾了她一晚上,见人醒来,总算舒心了。
盛临洗漱完出来,看着桌上的东西点心,没什么胃口,手机刚好有那位邀她拍戏的导演找她,她就随意坐下,边吃边聊着。
易某人似乎所言不假,这位业界名气不小、几乎年年拿金奖的导演,似乎很想和她合作。
盛临觉得她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比同龄人也多拿了几个奖罢了,可能由于她除了拍戏,其余活动也少接,一心只在戏上面,所以也显得比较专业,比较过关,多年下来名声很好。
加上,常年混迹欧美圈,国内的同行看她,总觉得多了一丝神秘感,兴趣也大很多。
在这拍戏,应该就不难见到某个人了吧?至少比她在伦敦他在这里要几率大得多。
盛临有百分之八十的心想接了。
吃完,她吃了药又缩回被子里躺倒,浑身酸疼。
白天的好天气从清晨到暮色降临,照进卧室的阳光由明黄渐渐变成血红,越来越美丽。盛临再次醒来,感觉像重生一样,活过来了。
趴在床边看了看残存美妙的夕阳,她弯弯唇瓣。好像是晚餐时间,某人不知吃好没?有没有在家,她过去拿东西的话,他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饭。
这么一个唯一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失了,就很难再见到他了。
盛临心痒又犹疑地摸来手机,一看,他居然在线。
她还没发过去,那边的人却蓦然已经发过来一句,“在家吗?好点了没?”
她眼底星光闪烁,打字,“好了。”
他过了两分钟,回过来,“嗯。那要过来吗?”
那要……过来吗?
盛临感觉有道丝线缠住她心脏,一扯,她呼吸一滞。
这么直接的问……盛临把脸埋进被子中,脸色红了红,为什么这么问啊?
总不能是和她一样想见他……
可他看着,也不像不喜欢和她交集的人,不是急着要把东西还给她,不然应该不会送她礼物、带她看电影、送她回家……给她分析接国内的戏,还是接国外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