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さざんか”,晚玲坐在书桌前写到了这个生词,嘴里念起它的发音,一遍又一遍。
“sazanka,sazanka,sazanka…”
眼底竟不自觉流出一串串咸湿,嘀嗒在方格纸上,忘记从前,真的很难很难。
从外面回来的宫本意树脱掉身上的西装,换上居家的灰色和服,轻轻推开她的门,为她带去一杯清茶。
茶杯放置在她桌旁的声音很小,可在这安静的和室却是放大再放大。
她扭头看到面色淡然的宫本,似乎那个懦弱和善的宫本老师又回来了。
“不要哭。”
宫本伸手帮她擦拭眼角,注意到了纸上写的[さざんか]。
“sazanka”,他读了一遍,“原来是山茶花让玲奈伤感了。”
“sensai,”晚玲突然站起来,用日语叫了他,“老师。”
“怎么了?”
意外地,宫本意树从来没有想到的,晚玲居然双臂张开搂住了他的腰。
她的头歪着,没有看他,深深埋在他的胸口,“我好难过,请让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宫本意树轻轻抚摸起她的头发,回答她,“好。”
这一刻,他多想时间能够停止。他知道的,从她在火车上看他的眼神,从她送给他那份炒鸡蛋,围巾,钢笔,他知道的,她喜欢他。自然,他也是喜欢她的。
晚玲抱着他,暖暖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越抱越紧。
[表哥…]她心心念念着他,从始至终,没有哪个人能替代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那朵山茶花已经谢了吧,或是死了吧。]
泪水还在不断向外涌着,直到她的眼睛干涩,肿痛。
她放开了宫本意树,低着头,“谢谢,我去煮饭。”
宫本转过身,晚玲已经从他的怀抱里溜走了。他再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口,已然被她的眼泪浸湿,透过他的衣衫,直达他的心脏。
她似乎,或许,真的,比他失去妻子还要难过,还要可怜。
白公馆的花园的牡丹花开得正好,白曈伸开腰,走近窗台,面带喜悦拉开窗帘,让明媚的阳光照进来。她抬起手,让阳光刚好照到昨日宫本老师为她擦拭药膏的手背,欣赏着,笑着。陈晚玲走了,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她叫司机载她去了虹口最好的寿司店,外加一壶清酒。她提着镶了金边的梨木食盒往街对面自家的汽车走去时,突然路中冲出一辆黑色的汽车,经过了她的身边。
不过几秒时间,白曈不见了。食盒散落,清酒瓶碎,酒香散开…
“你们是谁?”
白曈坐在后座被两个男人桎梏着,叫嚣着,“我可是白氏商行的大小姐,你们老板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架我?”
车子在前进中颠簸着,没人回答她,一时间,她想到了叶章。
“叶章,你他妈的敢绑架我,码头那些脏货,我白家不会放过你!”
她继续叫嚣着,实在聒噪,后座的男人把她脚上穿上的袜子,塞入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