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锦直言道:“你知道是什么药,还敢骗你家里说是徐侧妃让你去抓的,你家里人知道这是什么药还敢去抓?”
丫环根本回答不上来。
严舒锦都觉得这丫环简直被于姑姑收买了:“孙婆子说是徐侧妃下的命令,你就信?整个王府就徐侧妃一个人怀孕,这样的药除了给侧妃还能给谁用?你们一家子的命都掌握在徐侧妃的手里,你们敢害她?”
“你当谁是傻子呢?”严舒锦直接看向徐侧妃:“除非这是徐侧妃当面给你下的命令。”
“没有,公主殿下不能冤枉……”
“是不是冤枉,我父亲自会判断。”严舒锦说道:“反正我是不信,一个全家生死都在徐侧妃手中的人,敢帮人买药害徐侧妃的。”
徐氏知道自己此时再不说话,怕是就完了:“永福公主,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今日要咄咄逼人,非要把所有事情都安在我身上吗?被下药的人是我,我才是被害的人,被害的哑疾的是我的女儿。”
严舒锦却不搭理徐侧妃,而是看向严知理说道:“父亲,如果没有发现药渣,您想一下整件事得利的是谁?对了,徐侧妃身边还有个懂医术的丫环。”
“我有一疑问想请教一下太医。”严舒锦说道:“我记得祖母提过,女人有孕几个月后,就能看出是男胎还是女胎了,对吗?”
太医赶紧说道:“是,六个月左右就能确定了。”
严舒锦说道:“谢谢太医解惑了。”
太医连说不敢。
严舒锦看向父亲问道:“父亲,你想到徐侧妃是怀孕几个月才开始出门的吗?在那之前,徐侧妃出过院子吗?可吃过幽兰院外的任何吃食?”
“我记得厨房的一位厨子提过,徐侧妃喜欢的那道糕点虽然做起来有些复杂,却不是独门绝活,而幽兰院中也有擅长白案的。”严舒锦说道:“在我刚回家的时候,徐侧妃还让云香送了她院中白案做的糕点,说是比大厨房做的要精致。”
严启瑜一直知道姐姐很记仇,没想到记仇还有这样的用途,光明正大来踩人用。
严知理被女儿一提醒,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件事就清楚了,中秋宴之前徐氏就知道肚中是女胎,所以才会出门,才会每日都要去花园的凉亭,让大厨房给她送糕点。
孙婆子急出了一身汗,她恨不得现在就撞死来引开众人的注意,可是身边有侍卫看着,她连寻死的机会都没有。
严舒锦最后下了结论:“如果不是别有所图,徐侧妃干什么放着手艺更好更安全的小厨房不用,偏偏去这趟大厨房?”
徐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大夫说让我多走动,我喜欢花园的景色,而且我有孕后,口味变得奇怪,不喜欢吃小厨房的东西。”
严舒锦看着严知理说道:“父亲,你信吗?”
不等严知理回答,严舒锦接着说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严知理还能说什么?
而且从种种证据来看,确实是严舒锦这边说的更通。
柳勤此时才开口道:“徐侧妃,我一直觉得没有一个母亲会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任何东西也没有孩子重要。”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哪怕自己死,也是想要孩子好好的,可是……不过那只是我觉得而已,就像是我觉得很多事情,最后的结果都证明是我错了。”
严知理想要伸手去握着柳勤,柳勤的话让他眼睛一红,满心的酸涩。
柳勤站起身说道:“我相信你,要是提前知道,早产的药会让孩子得哑疾的话,你是不会用的。”
严舒锦都要为母亲鼓掌了,母亲此时站出来说这些话恰到好处,如果提前知道的话是不会用的,这话就微妙了,不过是装委屈装无辜装好人,谁又不会呢?
“七活八不活。”柳勤像是给徐氏开脱,可是说出的话,直接把被严舒锦踢到坑里的徐氏一点点埋上:“你选择在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把她生出来,也是想让她活着的,只是……你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呢?”
徐氏不可能承认的:“我没有,我发誓如果……”
“举头三尺有神明。”柳勤打断了徐氏的话:“有或者没有,也和我们没有关系的,这些话你留着和王爷说吧。”
柳勤叹了口气,看向了严舒锦和严启瑜说道:“时辰不早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父亲,你们去休息吧。”
严舒锦说道:“我知道了。”
严启瑜也乖乖点头,姐弟两个说道:“父亲、母亲,我们先去休息了。”
严知理点头,这样的事情让儿女看见,他也觉得难堪。
严舒锦先给严启瑜送回了房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先睡,有什么问题明天说。”
严启瑜应了下来,说道:“姐姐也睡。”
严舒锦恩了一声,等严启瑜进屋了,这才带着于姑姑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不管严舒锦没有再说话,等梳洗完躺倒床上,严舒锦才问道:“于姑姑,你外甥是怎么打探出来,那药方藏在衣服夹层里面的?”
其实在把这件事交给于姑姑外甥的次日,于姑姑的外甥就已经查到了消息,那药方藏在何处都已经知道了。
严舒锦觉得徐氏这件事,就好像当初她帮着母亲整理丝线,在找不到丝线的头时候,只觉得一头雾水,哪里看着都很奇怪。
可是当你找到了线头,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哪怕在初时见到觉得很复杂的地方,也能顺理成章一圈圈绕着就好。
于姑姑给严舒锦整理了一下被子:“说出来怕污了公主的耳朵。”
严舒锦更是好奇:“姑姑说就是了。”
于姑姑也没隐瞒,做下人最忌讳的就是打着为主子好的名义去隐瞒实情:“那丫环的兄长的相好并不是什么正经女子,暗中做生意的那种。”
严舒锦见于姑姑说的委婉,直接问道:“是暗娼吗?”
于姑姑说道:“是,每次有了钱,他都要去的,而且喝酒后他喜欢炫耀做过的事情,我外甥什么样的朋友都有一些,那女子做生意在的那一片就是我外甥朋友护着的。”
严舒锦一下就明白过来:“以后每个月,我私下给你外甥一百两银子,让他好好交朋友,每隔十天就规整一下消息,不论大小真假的送一次给我,有特殊的重要消息,不拘时间。”
于姑姑恭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