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而我在楚哥给我的照片,和之前在阿贵家二楼看到的奇怪影子,和刚才你那个人站起来的姿态太像了。我相信,在这个村子里,有一个人,他遭遇了和那个病人一样的事故,但是活了下来,变成了畸形。”我抽了口烟,闷了一下气,想到的更多,“这个人,很可能是二十年前考古队里的人。”
潘子没做声,我跟他说过我在巴乃经历过的事,但他未必全部都懂,其实我只是在整理给我自己听而已。
“假设,当年的考古队进入深山,不管是调包前的还是调包后的,在那座深山湖的边上进行了考古活动,以当时那支队伍用的时间和规模,一定有所发现。他们也许进入了那个洞穴之中,之后遇到了变故。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了下来,有些人失踪。之后他们离开了,却有一个他们认为中了机关比死的人自己爬出了洞穴,苟延残喘竟然活了下来,并回到村里住了下来。”我道,“这个人一住就是几十年,他知道很多秘密,不敢回到村子外面的世界去,他以为他会在这个村子里终老,结果,让他想象不到的是,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几十年后,以前那支考古队伍的意识继承者,又在这个村里出现了。”
“这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潘子道:“那楚哥给你的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那张照片中的背景是格尔木的疗养院,那个古怪的影子是在屏风后面,小哥也是在这个村子里被发现的,时间上都在一条线上。我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关系,但是,这个小小的村子,显然有着比我想象中更多的秘密。”我道。
潘子道:“那今晚你也别睡了,我们去问问阿贵到底怎么回事?去他家二楼看看,把他找出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起了之前闷油瓶“故居”的大火,很可能,之前他就住在闷油瓶的房子里,我们一出现,他就发现了,并且立即烧毁了自己的房子,把一切都毁掉了。
所以我们在阿贵的二楼不会发现什么东西,这个人不是一个可怜虫,这么多年了,以这种表现,他显然表现出了一种极高的警惕和执行能力。
为什么?
那裘德考出现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肯定已经把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抹掉了,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不会在村子里。
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在深山之中,在裘德考的营地附近活动。
“你说当年,他们有没有找到张家古楼?”潘子问道,“他们最后带走的那些铁块一样的东西,会不会是从张家古楼里弄出来的?”
我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的立场,但是他烧掉了闷油瓶的房子,说明他并不想以前的事情暴露,我不知道他是不想暴露自己,还是不想暴露所有的一切。但是我有很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也许和闷油瓶的房子被烧掉有关系,我只差一点点就能看到那些照片了,但由于一时疏忽,被人阴了一把。
“潘子!队伍不休整,能出发吗?”我问潘子道。
“可以,这些人都是我挑出来的,三天不睡都能扛得住。”潘子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要立即进山,我觉得可能会出事。”我道,“告诉他们,到山里再休整,明天晚上之前,我们必须赶到湖边。”
我忽然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幸好三叔的威慑力在这里,大家在以一种奇怪的气氛下,收起已经打开的包袱,连夜让阿贵准备狗和骡子,往山中迸发。
即使如此,搞来的骡子正规出发,也快到半夜三点了。山林的黑夜蚊虫满地,我无比的疲惫,但是心却饱受内火的煎熬,明知道可能是白白着急,但还是忍不住焦虑。
一路上,我走在队伍的前方,紧紧地跟在阿贵后面,阿贵带着三只狗开导,后面盘子和几个伙计赶骡子,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一直走到天亮我们才休息了一下,布下第一个供应点,沿途都做了记号,走过茂密的树冠之后,我们看到了不远处有裘德考的队伍,都是蓝色的搭帐篷,我们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一路无话,到达妖湖边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太阳只剩下一个尾巴,平静的湖面上只倒影出一丝迷朦的光,显得无比的暗淡。
但是另一边的湖滩上,篝火通明,一连串红色的火光映出了一片让人难以置信的清静。
到处都是篝火,到处都在烧饭,乱石之间有很多临时搭建的窝棚,上面盖着茅草的叶子。足有二三十号人,骡子、狗,甚至还有鸭子,混在这些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