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容启晟立刻拿过来细细查看,他把汤药倒出来在手上仔细探查,来来回回许多次后,不由冷笑:“这下毒之人真是好毒辣,此毒单凭银针无法测出,再加上用的剂量实在太少,根本难以察觉,长此以往……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卫南白隐在面纱下的神色难辨,唯独露出的双眸里冷光愈胜:“启晟,若按照这个剂量,要多久才会毒发……”

“少则两年,长则五六年。”

闻言,卫南白的手一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翁主?”沈大海察觉卫南白身上倏然变得凌厉万分的气息,不由一惊:“您还好吗?”

微微敛住浑身的戾气,卫南白低声道:“启晟,解毒一事就拜托你了。”

“翁主客气。”容启晟肃然,“我自当竭力。”

“沈公公,劳烦您与卫南白一起秘密调查此事。”

“翁主言重,这事情本就是奴才失责,愿全力协助翁主,等殿下醒来,奴才再向他请罪。”

卫南白闻言愣了愣,略一沉吟:“不,此事请公公不要告诉殿下。”

“翁主?”沈大海不解地盯着他。

“补品该喝还得继续喝,只不过内容已经被我们换过……而依着肖……依着九殿下的性子,他不知道此事,要比知道后,要好得多。”

沈大海想起肖祈这风风火火的行事,深以为然:“翁主考虑周到,奴才明白。”

“如此甚好,若无其他,卫南白先行告……”

卫南白本站在床边,见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才走一步,手竟被床上原本昏迷的肖祈紧紧拽住!

三人顿时齐齐朝肖祈望去。

“别走,子敬。”

肖祈抓着卫南白,却没有睁开眼,他的高热仍旧没有退,此刻似是被噩梦魇住,只是下意识作出的举动。

沈大海看着这情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虽二人即将成婚,但总归是于礼不合。他立刻上前,想掰开肖祈握着卫南白的手。可是,也不知道肖祈一个昏迷的人哪里来的力气,竟让他数次徒劳无功。

沈大海无奈地瞅着卫南白:“翁主,您看这……”

卫南白面上虽仍从容镇定,心底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强压着心头涌动的各种念头:“启晟,沈公公,你们先一起下去吧。我再等等,等殿下累了,自然便松手了。”

“容启晟先行告退,这便去开药。”

“劳烦翁主了。”沈大海朝卫南白福了福身子:“等殿下醒后,再谢翁主今日的大恩。”

卫南白一时间思绪万千,听罢也只是勉强弯了弯唇,“这解毒一事也请二位秘密进行,切勿假借他人之手,让别人知晓今日之事。”

“是,翁主。”

待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卫南白才微微松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盯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肖祈。

有些时候,一次或许是巧合,但两次就足够让人惊心。

这一世绝无杜衡,也无杜子敬。肖祈,你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又为何说出的话让人如此心神不宁,与前世出奇的相似?

第12章 【一零】 追查断袖,彼岸干花

卫南白被迫留下来,曾几次试图挣脱肖祈的手都不成功,又怕用力过猛弄伤他,最后只好作罢。他从旁边捧了本书,便坐在肖祈旁边看了起来。说也奇怪,起先肖祈因为高热不退,一直说着胡话,自从卫南白坐在他身边后,他便仿佛吃了定心丸,一下便安静了下来,只是拉着他的手紧得让人困惑。

途中沈大海过来送煎好的药,本来是他们来喂药,但肖祈就是死活不张口,急得沈大海叫苦连连。卫南白见了,便接过药碗,叫沈大海扶起肖祈,帮他拿着药碗,让他来试试。

卫南白虽然一只手被肖祈抓着,但他用另一只手舀了一勺药,先是在口边轻轻吹了吹,等亲自试过温度可以入口后,才送到肖祈干涩的唇边,温声道:“殿下,张口。”

说也神奇,肖祈竟好像听见了他的话一般,乖顺地张开嘴巴,慢慢把药喝了下去。

一旁的沈大海看得眼睛都直了。

虽然眼前这卫翁主一直带着纱巾遮脸,但是此刻他眉眼间流淌的温柔与那双清澈的黑眸,以及他身上不知是衣物还是别的物什上传来的那股若有似无的清香,仿佛一觞珍藏多年的陈年美酿,只是看与偶尔的轻嗅便足以让人心醉其中。他举手投足间即便比寻常女子少了些娇柔,但那温柔间夹杂着的英气,却让人更加心荡神迷。

沈大海见状轻叹了一声。他家主子肖祈虽素来顽劣,但长相却遗传了皇帝陛下与萧淑妃的所有优点,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此刻当他乖巧地喝下卫南白喂的药,沈大海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由百感交集。

原本他也担心过这门亲事,虽然打探过知道这卫国翁主卫南白是个千里挑一的人儿,但还是免不了心存疑虑。可现在……看着这一双如画里走出的人,沈大海异常感慨。

淑妃娘娘,若你在天之灵看见殿下他们此刻这温暖缱绻的一幕,势必也会万分欣慰。

给肖祈喂药的卫南白极其耐心,一大碗药亲手一口一口给他喂下去,最后还拿丝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掉嘴角的药迹。

卫南白把丝巾递给一旁的侍女,沈大海轻轻放下肖祈,悄声对他说道:“翁主,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碍事。”卫南白笑了笑,“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在。”

“是,翁主。”

沈大海他们没走多久,秦默就进来了。

卫南白放下书,抬眼看着他:“怎么了?”

“翁主。”秦默警惕地盯着肖祈,以及他紧握着卫南白的手,面有难色:“属下有事要禀告。”

卫南白听了,下意识低头瞅了一眼肖祈,他一直紧蹙的双眉,在喝了药后已经舒缓开来。他心思一动,微微附身在肖祈耳边轻声道:“殿下,我有事离开一下,可以么?”

秦默见状,不解地看着卫南白,主子和一个昏迷的人说话有什么用,他听得见么?